第7章 守歲(1 / 2)

藍無疑獨自守在懸月峰,她知道今天玉清不會回來吃飯了,自己就隨便吃了點,之後覺得無聊,便坐到院子裏去,望著主峰的方向。

今日除夕,玉清給她放了假,不用寫字練劍。藍無疑閑得無聊還是把筆墨搬了出來,照著門上的那副橫批,學著玉清的字寫“瑞雪兆豐”。

如此寫了個百十遍,院子裏便飛來一隻小雀。

藍無疑認得這是吳泓私用的信雀,她看了小雀腿上竹筒裏的信,喂了小雀點吃的就帶上弟子劍趕去掌門殿。

藍無疑到了之後敲敲門,無人回應,等了片刻又敲一次,就在她要敲第三次時,門打開了,屋內是一片狼藉。

吳泓還在位子上,他身為掌門,平日裏事務繁多,今日難得放縱便喝了個痛痛快快,現在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

冥塵雖不好人間節日,但有這樣的機會與同門團聚,桌上又有無數好酒好菜,自然也喝了個大醉,倒在地上,嘴裏迷迷糊糊地說著什麼。

常在沒他們喝得多,但眼神也不太清明,隻是一直盯著手裏空了的酒杯。

殷憐與玉清縮成一團,一紅一白的長衫亂糟糟的疊在一起,眼尾殷紅,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玉清的腦袋,逗貓似的,十分愜意。而玉清的身體就像被抽了骨頭一樣,軟塌塌的,閉著眼睛整個人癱在殷憐懷裏,似乎把殷憐纏在她腰上的尾巴當成被子蓋著,睡得正香。

唯有剛才給藍無疑開門的楚瀾麵色如常,還算清醒。

每月十五殷憐都會帶著酒去懸月峰,玉清就算喝得再多也隻有耳朵會紅,這次的玉清從麵上紅了個透徹,藍無疑隻能祈禱玉清喝得夠醉醒不過來,不然她要是鬧起來,這幾個師伯就算是全盛時期也製不住她。

楚瀾和殷憐一看藍無疑帶來的信雀,便知道她是吳泓叫來接人的,可殷憐似乎沒有要放人的意思。她依然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卻把藍無疑看得直發毛。

藍無疑隻得硬著頭皮開口:“三師伯,我來接師父回去。”

“你這小身板如何托得動她,倒不如把她搬到客室去歇著,明日醒了再走。”

誰知這時玉清醒了,她眼前睜開一條縫,看見麵前站著的藍無疑,直起身貓兒似的伸了個懶腰,拿開殷憐的尾巴,搖搖晃晃地走過去,身子歪歪斜斜的,險些倒在地上。

藍無疑趕忙伸出手臂接住玉清。玉清如水麵上飄忽不定的浮萍落在藍無疑懷裏,將腦袋擱在不到她胸口高的藍無疑肩上,嘴裏含含糊糊地說了些什麼,又睡了過去。

殷憐眼中閃過一瞬錯愕,隨即將眼神移開,又拿起桌上空了的酒杯:“……二師兄,勞煩你送她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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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無疑扶著玉清穩穩停在院子裏,朝站在劍上的楚瀾揮揮手,楚瀾便離去了。

藍無疑剛把玉清放到床上,她便醒了,隻是眼神還是迷迷蒙蒙的。玉清抓著藍無疑的袖子,嘴裏的話含糊不清,藍無疑仔細聽了半天才聽出一些。

“藍無疑,我把你丟在家裏……自己去吃團圓飯,你有沒有難過?”

藍無疑的手頓了頓。她上山已有七八個月,自己第一次和師父分開這麼長時間。

要說難過,其實也沒有,隻能說是孤單吧。

藍無疑搖搖頭:“徒兒不難過,倒是師父要多與師伯們走動走動才是,整日悶在懸月峰裏都要悶壞了。”

玉清非常不相信地看著藍無疑,半晌後才開口:“你騙我。”

“徒兒沒有撒謊。”

玉清十分篤定道:“你才八歲,我已經……已經好幾百歲了,你騙不了我。”

前幾次殷憐來時藍無疑就見識過了,玉清喝多了就愛纏人。之前纏殷憐,現在纏她。

藍無疑歎了口氣,她想給玉清蓋被子,可是她的個子不夠,隻能爬上床伸手抓被子。

玉清不知道想到什麼,一把把藍無疑抱住,尾巴也纏上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