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三年,玉清站在藍無疑麵前,用手比了比。嘖,這兔崽子已經與自己一般高了,隱約有了要超過她的架勢。
藍無疑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自家師父在想些什麼,悄悄踮腳,被玉清迅速按下去:“你做什麼?”
“徒兒站累了,師父什麼時候才肯放我去練劍?”
玉清自覺跟“小孩子”計較有失顏麵,鬆開了手,幹咳一聲道:“你應該知道靈淵即將開啟了吧?”
“知道。”
“你是宗門弟子裏實力最高的,應當多照顧照顧他們。”
藍無疑:“有四師伯和五師伯隨行,我此去除了進點貨,就是要掠風教我飛燕訣,其餘沒什麼可擔心。”
玉清看她:“飛燕訣是他們的宗門絕學,他肯教你?”
“師父有所不知,掠風跟他師父關係不好,若不是為了銀海,早就退出飛燕宗了。”
玉清突然冒出來一句:“你與他關係這般好了?”
藍無疑不明所以:“試劍大會之後我們就一直有書信來往。”
玉清直接問:“那你喜歡他嗎?”
藍無疑一愣,又笑:“師父你都在想些什麼啊,我是不會喜歡別人的。”
“我還以為可以用他擋一擋吳泓,省得他成天在我耳邊念叨他的大弟子,”玉清似乎有些失落,眼神飄向遠處,又突然轉到藍無疑臉上,“等一下,你喜歡誰?”
藍無疑的眼睛閃了閃,不敢看玉清,奈何對方直接湊了過來,一陣冷香撲在藍無疑麵上,藍無疑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磕磕巴巴了半天也說不出話,最後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驚喜道:“殷憐師伯?”
玉清聞聲轉頭,沒注意到藍無疑在她身後悄悄鬆了口氣。
殷憐可是個人精,她調笑道:“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藍無疑唯恐她點自己,叫了聲人便跑了。
玉清看藍無疑逃跑的身影,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詞:女大難留。
她也這麼說出來了。
殷憐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誇她慧眼如炬,還是該說她榆木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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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憐坐下,自然地拿過一個杯子,玉清也順手給她倒了茶。
殷憐幾乎不喝茶,但玉清泡茶的手藝實在好,且茶葉都是吳泓特意留的上品,她偶爾也會跑來喝茶,隻不過必須要以酒換茶。
殷憐飲了一杯才說起正事:“其實每次靈淵開啟,你都要去的,說是拜訪一位朋友。但如今你的記憶還未恢複,大哥的意思是靈淵危險,保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叫你不要去,可我覺得你應該去一趟。”
“為何?”
“叫你帶弟子,你每次帶個兩三天就跑了,甚至有一次剛入靈淵就不見人影,到最後我們都要走了你才回來,說明那位友人與你的關係是極好的,況且他在這靈淵中至少也活了二百年,定不會是等閑之輩,或許有幫你恢複記憶的方法。”
“可我現在喚不出歸終。”玉清記得吳泓說,她是有了歸終後才入靈淵的,而她現在連歸終長什麼樣子,放在哪裏也全都不記得了。
“你身子是脆了些,但好歹還有這一身修為,乖乖跟常樂常在他們後麵,是沒那麼容易死的,況且那位友人與你關係甚好,未必會讓你涉險。”
“再者,前九年裏,你的記憶都沒有恢複的跡象,倒不如趁此機會試上一試。那位友人若是知道你來了,說不定會直接來找你。對了,以往你走時都會帶一大堆茶,應當是送給那位友人的,這次也帶上吧。”
玉清想起那些世家醜惡又虛偽的嘴臉,明明都是些無賴,還要美其名曰與天穹門學習曆練,但還是點點頭:“我隻是怕自己一個沒忍住,把那些人都殺了。”
殷憐一笑,似乎看到了玉清從前的樣子:“那便把他們殺了,反正他們是死在靈淵裏,你不承認,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反正有整個天穹門護你。”
“四師姐醫者仁心,會不會……”
殷憐立刻打斷她:“不可能,要知道從前你與冥塵比試時,她都會直接幫你打冥塵,更何況那些外人。”
“總而言之,靈淵二十年隻開這一次,你要去便直接找大哥說,就算他不同意,你也大可把消息放出去,那些門派為了得到你的庇護可能都會鬧到山上來,到時候大哥總不能再把你藏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