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擺出架子,緊緊盯著對方。
那公子作揖道:“姑娘切莫慌張,我無意害你,隻是太久沒見到人修了,玉某在此賠個不是。”
玉清不為所動,她看不出這位奇怪的公子要做什麼,隻是站在原地,心中計較著如何逃命。
公子也不惱,接著道:“上次靈淵開啟是什麼時候了?”
“二十年前。”玉清的聲線毫無起伏。
“如此。姑娘莫怪,靈淵中的時間流逝與外界不同,這裏晝夜共存,時間紊亂,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活了上百年呢。”
“我原本是逍遙散修,一時興起便跟著修士們來到靈淵,卻差點死在這裏,後來不知怎麼的竟得了永生,即使是被靈獸啃個稀巴爛也能恢複如初,就是有點疼。”
玉麵公子眯著眼,邪魅笑道:“姑娘可否賞個臉,與我切磋一番?”
玉清直言:“我打不過你。”
先不論這位公子所說的“永生”是真是假,她本就被壓製了兩成實力,入了靈淵又被壓一成,歸終劍喚不出,方才跑得急,內力也耗了不少,就算是逃跑,她也拿不準自己有幾成把握。
玉麵公子卻展開折扇,從袖中摸出一隻筆:“別著急拒絕嘛。”
玉麵公子的眼中閃過淩厲的光,快速揮動手臂,那隻筆便在空中留下墨痕。
玉清感覺到墨痕在不斷地吸收周圍的靈氣與魔氣。
這分明就是靈淵中的奇獸墨魑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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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擔起了“大師兄”的擔子,一路上都跟常樂和常在走在最前頭,還有空關心其他門派的弟子。
掠風一直跟在她身邊,比三年前沉默寡言多了,但做事十分沉穩,很是可靠。
蘇糖一直拽著她的胳膊,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擾得她想人也沒時間想。
這邊暫且算是風平浪靜,不知道師父那邊怎麼樣了。
藍無疑把竹節小人放在懷裏攏好,順手摸了摸頸間的木墜。
她還小的時候覺得那繩子有些長了,便掛在腰上,如今看來,這繩子不長也不短,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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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淵錄》道:魑魅魍魎分三鬼,墨魑、木魅、水魍魎。
墨魑為墨水所化,能吸收靈氣與魔氣,在瞬間提升百倍實力。在靈淵中極其難對付。
木魅為老樹所化,善於幻化,經常化作女子迷惑人心。
水魍魎為水中冤魂所化,不能言語,不能離開水,但是是三鬼裏最難對付的。
如此看來,先前的奇怪女聲是木魅,池中之物便是水魍魎。
玉清詐他:“木魅口中的騙子是你。”
“嗬嗬,她一個破木頭整日泡在水裏,早就把腦子泡壞了。”
見墨魑並未否認,玉清稍稍鬆了口氣。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之後,就好辦多了。
墨魑再一揮筆,那些墨水竟變成無數墨色兵馬,嘶吼著朝玉清襲來。
玉清冷笑,靈淵中的靈氣與魔氣取之不盡,墨魑的確能做到“不死”,但他的墨水卻是有限的。
她雖然被那股餘毒和靈淵影響,但她手上的這七成實力足夠壓製他。
玉清先跟墨色兵馬過了幾招,逐漸找回點手感,然後再集中全力一擊,墨色兵馬連同墨魑都凍成了一座冰山,周圍都覆了一層冰,地麵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玉清拍拍袍子,慢悠悠地走過,如履平地:“是妖怪就不要學說人話,反正你怎麼學都不像。”
說罷,被凍成冰塊的墨魑被冰錐紮成篩子,然後碎成一片一片,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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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走後不久,地上的冰塊便化了。
斷成兩半的折扇被一隻幹癟的手撿起,可那手在觸碰到折扇之後,竟一點一點恢複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