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又道:“茶呢?”
玉清鬆了口氣,抬起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高階儲物戒:“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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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跟著女子上玄鐵山,視線黏在女子身後隨著她悠閑步子小幅度擺動的長尾上。
近看才發現長尾上的鱗片在光線暗時呈黑色,光線亮時便呈紫色,如黑曜石與紫晶石般,十分漂亮。
快到山腰處就能看到一處簡單的院子,院子前的小圓桌上擺著一副茶具,有一深一淺兩個顏色的杯子。
玉清自覺地泡茶,還拿出她自己額外準備的糕點,女子麵無表情地逗弄懷中的黃鼠狼,語氣依舊是毫無起伏:“你遭了什麼劫?”
玉清把中毒之事包括來靈淵的目的都說了一遍,女子沒什麼反應,似乎這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她隻說自己叫千機。
玉清:“那你能幫我除掉體內的毒嗎?”
“不能。興許是你自己又加了料,主動想忘些什麼。”
玉清麵色沉了下來,她從前也想過這個可能性,畢竟那段往事是她的師兄師姐們都不願意提及的,“玉清”自己也未必能全部接受。
“那恢複記憶呢?”
千機答:“也不能。機緣不是我。”
“什麼意思?”
“等著。”
千機惜字如金,玉清不知道該聊什麼,索性什麼也不說了。
千機想了想,道:“你是我交命的摯友,想問什麼都可以。”
玉清看千機擱在腿邊的尾巴問:“你的樣子……”
“我是麒麟與魔族的混血子。”
玉清訝異。
千機補充道:“受神獸血脈影響,我會很多陣法,應該是靈淵與凡間兩界唯一的陣法師,但我更喜歡機關之術。”
黃鼠狼配合地點點頭。
玉清:“陣法我不了解,隻知道算命先生會研究這些。”
千機:“很久以前,外界盛行陣法,因陣法幾乎無所不能,還能測方位、算運勢,在民間也很吃得開。”
玉清:“你也會算命嗎?”
“會,”千機摸摸黃鼠狼的腦袋,“今日它出門前我便算過一卦,卦象顯示蓮花池附近有舊緣,我就知道是你來了,順便叫它帶了儲音石去。”
玉清想起自己被那怪聲音追著跑的情景,語氣帶著幽怨:“你嚇到我了。”
“但很實用。”
玉清無言以對,但放下了戒備之後,她的好奇心全冒了出來。
“你活了多久?”
千機看一眼黃鼠狼,黃鼠狼跑走了,不一會兒走出來兩個機甲人,肩膀上分別寫著丙和寅。
“一千零二十六年,這是靈淵的日子,放在外界應該有一萬多年。”
玉清環顧四周:“你一直住在這裏嗎?”
千機:“是,但我有書閣,有機關屋,有天幹地支與其他機關造物,還有你這位朋友,日子過得也不算無趣。”
玉清看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我不是她。”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現在坐在這裏與我喝茶的是你,也是現在的玉清。”
千機見玉清麵色不好,又解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順其自然即可。”
玉清又握著茶杯發怔,但這次她很快就回了神,對千機道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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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都知道了吧,你師父為何收你為徒,”常在把小環扔在地上,“她那樣高傲的人,怎麼可能因為八歲小童的幾句話便收她……”
“你胡說!”藍無疑目眥欲裂,提著赤鳶的手在發抖,另一手緊緊抓著頸間的靈木墜子,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它捏碎。
“是真是假,你自己去看,”常在滿意地看著藍無疑這副樣子,“若是有一天想走了,便來甘泉山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