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韓弄潮在房中沐浴了一番,披散著發坐在客棧上房的欄杆上,一邊想事一邊讓徐徐的風吹幹秀發。
因為中下等房間都客滿的關係,管又寒租了上房。
據她所知,一般關外人都不太有錢的,更何況上房的租金可是一般平房的三倍以上呢!
唉,又寒哥哥的荷包又不知瘦了多少,她攢了十七年的壓歲錢還不夠付一日的食宿,所以隻好繼續白吃白喝他的囉。
他是大夫,卻沒有病人,可見醫術有待加強,也窮得很,在此之前,他們隨時有喝西北風之虞。
說起來,又寒哥哥身上有草與泥土的味道,對夜宿大地一定不陌生,若不是考慮到她是個女的,肯定不會住客棧。
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她恐怕得陪他行乞到找到童笑生的那一天了,問題是童老頭在哪裏?
她的沉思被一陣氣息打斷,想也沒想看向樹影的黑暗處,眉眼彎彎,笑出甜渦:
“管又寒,你也沐浴懊了是不是?”她跳了下來,往他那邊跑去。
月光照出她完全的小女兒嬌態,尤其是秀發流瀉而下的柔媚,更讓人震撼得動彈不得。
原本下定決心來趕她的管又寒,一時之間無法言語了。
她…真美……
“你聞聞看,香不香?這香油是我自己做的哦!我采秋天的桂花做香油,味道清清冽冽的,很香對不對?”她抓自己的長發湊到他鼻端。
管又寒向後躲去,鼻子卻不禁深深吸了口氣,吸入了那清香,也吸入了那致命的女兒顏…
但……
不行,這女人是他不必要的負擔,他與她毫不相幹,陪她四天也就夠了,在這有人煙的地方,他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誤了我許多天的行程。”他冷冷開口,轉過身背著女孩,發出更冷硬的聲音:
“我會給你一些銀兩,要回家還是要遊玩隨你,反正我與你毫不相幹。我也會替你找一匹馬代步。”
弄潮拉著他衣袖,好奇地問:“又寒哥哥,你要去哪兒呀?我也要去。”
她完全沒有把他的疏離當一回事。
“我不是你的哥哥!”他橫了她一眼,以嚴厲的口氣道:“你隻會加重我的負擔與麻煩!”
弄潮很不以為然地搖頭,將她那頭青絲不經意地垂在身前,更加纖弱嬌柔。
“不會的,如果你丟下我不管,才當真是你心頭的負擔呢!”
“我知道,你嘴上硬得很,但心裏會擔心有人來欺負我;擔心我會不會冷著了、餓著了;擔心人心險惡,將我抓走賣掉了。”
“我爹爹有說過哦,世上黑心肝的人比好人多,又說我很可愛,如果有人要抓我去賣,千金萬貫都會有人買。如果…如果我會吃垮你,你就把我賣掉好了……”
“管又寒,我一天吃一碗飯就好了!真的!”
他硬是別開頭,不理她。
弄潮吐吐舌,決定要測試一下他對她狠心的程度。
如果他這次是狠絕了心要甩掉她,她隻好偷偷跟著他再想辦法了,但若他還心軟就更好辦了!
他或許有一百個缺點,但他的善良是她最先抓到的特質,憑這一點,她吃定他了!
“管大哥,你不可以丟下我!”她一伸手,用力抱緊他的腰。
忌諱男女之分的管又寒又忙不迭要拉開她。
但,說也奇怪,他不過轉身要拂開她,女孩卻在被拂開後低呼一聲跌倒在地。
“啊!好疼啊!”
計算錯誤,韓弄潮可愛的尊臀瞬間跌到大石子上,疼得貨真價實又難看。
“怎麼了?!”見她無法起身,管又寒馬上蹲下問。
“我疼呀!”她委屈地滑出兩滴淚,沒臉說她什麼地方疼。
要死了!下次再用苦肉計得先看看地形,尤其不能在黑暗中進行。
“我的腰!”她雙手緊緊勾住他頸子,埋住自己尷尬的表情。
管又寒瞬間懂了,蹙著眉頭,抱女孩回她的房間,讓人俯臥著,抬起的手卻無處安放。
他猶豫著要怎樣替她減輕疼痛,卻又不好下手。
“你不會趁機整治我吧?好痛啊~”女孩嗚嗚賣慘。
“乖一點!”
管又寒眉頭緊皺,一雙粗厚的手輕輕放在女孩的柳腰上,由腰脊的穴道開始按壓,以減輕尾骨的疼痛。但在他心裏,這樣的接觸已是非常不合時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