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雨前州並沒有因此進入和平時期,湛台卻邪和不慕山華輪番派出小股軍隊對膳台久治控製下的獨山縣進行騷擾,不斷襲擾周邊防守薄弱的鄉鎮,對方一旦出動大部隊就立刻撤回,對方如果按兵不動,則就地攻取鄉鎮,獨山守將楚天成亮因為要對抗兩邊的襲擾,苦不堪言,雖有勝利,但還是失敗的多,領地不斷被奪。膳台久治因需要防備雨後州的金源縣進攻,無力分兵,經過兩個月的襲擾戰,獨山縣馬難渡河北岸除兩扇鎮外,基本都掌握在了山陰-山陽聯軍手中。經過一連串的勝利,湛台煜寧認為收複獨山縣的時機已經成熟,立刻安排對獨山縣的收複戰。在一片高漲的決戰的氣氛中,隻有不慕氏手下的元老南山田華憂心忡忡,他料定這場戰鬥絕對沒有人們想的那麼簡單,因為他太了解這是一場什麼樣的戰鬥了,而他也太了解楚天成亮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家夥。
天羽王四年,九月二十六日破曉,一支由一百五十名戰士和八百多名農民兵的隊伍從新山鎮出發,向馬難渡河行進,湛台卻邪預計中午可以到達河邊,與在那裏等候的不慕氏的七百五十人會合,然後他們在傍晚渡過馬難渡河,對獨山縣發動突襲,如果作戰順利,他們將在一夜的時間裏收複兩扇鎮,這種速度的話,膳台氏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調集援軍,同時,可以爭取出時間鞏固已收複的領土,防守住膳台氏的反撲。如果可以將膳台氏趕出獨山縣,山陰—山陽聯軍就有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據點,到那個時候,膳台氏就不得不麵對三方麵的壓力。
這著實是一場不得不打的戰役。
九月的獠洲,多雲多雨,這種時節,對於攻城方是極大的煎熬,幾乎沒有人會選擇在這個時節進攻,老將楚天成亮並未因此放鬆警惕,早在不慕氏軍隊行動前,他就從一個賣牛皮的商人那裏得到了牛皮在山陰縣暢銷的消息,因為沒人會在短時間購置那麼多的牛皮,所以這個有“兩扇鎮的不動山”名號的老將斷定,不慕氏近期一定有行動,所以楚天成亮迅速購買了三十天的糧食,又砍伐大量的竹子作為守城工具,而被削尖的竹根又成了天然的防禦屏障。楚天成亮與他的兩個兒子坐鎮內城等待不慕氏的到來。此時正是漲水期,要想迅速攻下兩扇鎮,最可行的方法就是從南麵的陸地殺來,因為要從湍急的馬難渡河殺過來,對於隻有竹筏的雨前軍隊來說,這幾乎是一場必輸的賭博,曆史上兩扇鎮失守隻有一次是在北麵被攻陷,而且是在枯水期的十一月,攻城方幾乎是守城方的二十倍,在付出了六百人傷亡的代價,才攻下了這座看起來有點破舊的城寨。那個時候的兩扇鎮主城還僅僅是一個駐守七十人的小寨子。而現在的兩扇鎮主城已經是一個可以駐守五百人,同時有用竹子支撐、土石堆砌,有兩重城牆的唐法城。要攻下這樣一座無上的堅城,實在不是光靠強攻就可以輕易成功的。
由於道路泥濘,聯軍到達兩扇鎮邊界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們的進攻時間已經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兩刻,而最糟糕的是,此時他們連主城都還沒有看見,為了完成夜襲兩扇鎮的任務,部隊不得不摸黑前進,在路過被砍倒的竹林的時候,他們被楚天成亮手下的部將南天楚雄及其所部三十人突襲,猝然遭到襲擊,聯軍陷入了慌亂,大量士兵沒有抵抗就開始後退,許多人摔倒在削尖的竹節裏,幾十人的突襲加上竹子的威力,在半刻的時間裏,導致了一百多人傷亡,更重要的是,這一次突襲,令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部隊士氣更加低落,此時南山田華主張撤軍等待下一次機會的到來,而同行的青年將領們認為不應該因為一次挫折就放棄了整個行動,貪功心切的不慕程遠為了向父親表明自己的才能,不顧手下謀士的勸阻,親選了六百名身體健壯的士兵繼續前進,而命令南山田華帶領剩餘士兵在後邊慢慢前進,經過四刻艱難的行軍,在黎明時分,先鋒到達了兩扇鎮主城城下,他們原打算稍事休息之後發動攻擊,但此時,不慕程遠才發現他不得不去三裏之外去砍伐竹子來製作攻城用的雲梯,而就在他派出三百人去砍伐竹林的時候,兩扇鎮主城內的二百名士兵在此時突然衝出城來,這支疲憊不堪的聯軍先鋒部隊在進行了短暫的抵抗後就潰敗了。亂軍之中,楚天成亮手下的先鋒大將自詡“後雨無前將”的後尾岩久大聲高喊著不慕程遠的名字要與他決鬥,同時一馬當先闖入亂軍中,不到五回合便擊殺了不慕程遠手下先鋒李如無遠,又刺死士兵七、八人。與不慕程遠交手不到三個回合,一槍刺中不慕程遠左肩,就在此危急時刻,幸得手下小將千田王鈺拚死力戰,不慕程遠得以逃脫。趁著千田王鈺擋住後尾岩久之際,不慕程遠在馬匹上猛甩一鞭,胯下良馬嘶風長鳴一聲,如天火般在紛亂的人群裏衝出了一條道路。千田王鈺見主將已經安全撤走,也不敢戀戰,虛晃一槍,也跟著逃走了。後尾岩久還想要再追,無奈被人群阻住了去路,而後尾岩久胯下隻是一匹普通的獠洲馬,與不慕程遠的唐土戰馬相差甚遠,隻能看著不慕程越跑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