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靈力穿過他的身體時,驚得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他身上沒有一點靈力,像是從來沒有修煉過。
“囚禁我的人,是我自己。”他說著,垂下腦袋,仿佛失去了力氣。
我上前兩步,蹲低了身子,仰頭望向他,“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承認自己錯了,是很難的。”他答非所問。
離得近了,我才看到因為缺水的關係,他整個人的情況看起來非常不好,皮膚幹裂,妖紋明顯,而且瘦得幾乎是皮包骨頭的程度。
這家夥大概是瘋了,我見很難再問出些什麼,便隻好先離開了。
接待我的長老才告訴我,當年枯葉察覺到心魔的異樣之後,給整個沙毗門做了一個防禦的幻境。讓外麵的人會以為這裏遭遇過一場襲擊,所有的人都已死。所以他們算是被枯葉保護了起來,並不知道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後來枯葉回來了,長老感覺到氣息不尋常,才發現他已經跟自己的心魔融合在一起了。
善與惡有些時候並沒有明確的分界線。
雖然聽了很多,但我還是不理解枯葉的做法,他應該是找到了驅逐魔煞的方法,所以才能趕走魔神,才能替我清除體內的魔煞。可他現在這副模樣又是什麼原因呢?
長老說,枯葉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害死了許多人,所以他在閉關,也是在受刑,刑滿之日是他贖清罪孽之時。
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可他現在沒有修為,看他那個樣子,不等刑滿恐怕哪天就死了。”
“那便是他自己吞下了惡果所致。”長老說完,緩緩閉上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不再搭理我。
所以我從以前就不太喜歡跟佛修打交道,但又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於是我又回到井下囚室裏,對枯葉說,“既然要贖清自己的罪孽,不應該是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來贖罪嗎?你就在這裏枯坐,算什麼?逃避嗎?”
許是我的話說動了他,他重新抬頭望向我,“那檀越認為貧僧該如何贖罪?”
“拿出實際的行動來啊!給受害的人相應的補償,你有錢嗎?”
“原先還有一些,不過都拿去修繕受災的城鎮,剩下的交給門內,現在大概是沒有了。”
“那還不去賺錢?在這裏過得這麼舒服,你心裏過意得去嗎?”我故意誇大其詞,但顯然他被我的理論給套了進去。
從沙毗門離開之後的許多年,我時常都能聽說有個佛修到處散財的傳聞。
修仙界裏的人們漸漸都淡忘了當年正邪大戰,也不記得魔神降世,而我也成為了玉清宗的長老,隻不過門下弟子依然隻保持在三個,不敢多收。
寧沉已經跟我暗示過好幾次,讓我在新人入門甑選裏好好看看,挑一些合適的人。對比他們珠影峰一脈,我們聽雲峰這一脈很明顯出師率更高一點,他心裏嫉妒也很正常。
收徒弟這種事,是要講究緣分的,我自己修為現在提升的幅度越來越小了,哪兒有心思再去教別人。
又到了新一期的新人上山環節,偏偏作為長老,我還不能缺席,這種時候不由得羨慕起在外雲遊的師尊。望著廣場裏黑壓壓的人頭,我不得不感慨寧沉師兄的野心,真打算把玉清宗往仙門第一上帶啊。
突然腦海裏響起一個熟悉又親切的聲音,【小葉子,好久不見,就不跟你敘舊了。記得待會兒選徒弟的時候,千萬不要選那個天靈根的小男孩,他可是未來的男主,你要是收他做徒弟,以後會很慘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