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國淵、孫乾都緊盯著袁尚,看他怎麼處置那些青州兵卒。
“奉孝,我軍法令中搶奪百姓財貨,該如何處置?”袁尚大聲問道。
“嗯,回主公,我軍並無這條法令,如此情況全憑主帥定奪。”
袁尚點點頭,再問道:“那我大漢律法中,搶奪財貨該定何罪?”
郭嘉想了想,一字一頓道:“輕者囚禁杖責,重者處斬!”
十幾個青州兵卒聽到這,有的憤慨,有的驚怕。覃遠、黃東兩人想求情又不敢。
張郃趕緊道:“我治軍無方,致使百姓受累,也請一並處罰。”
袁尚來到十幾個青州兵卒麵前,“你等先前迫於生計誤入黃巾,如今歸附我冀州軍,還幹那等禍害百姓的勾當,實在罪不容誅。”
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州兵跪著,前行了兩步,“少將軍,家裏過得困苦,老父衣不遮體,寒冬將至,某隻是想不讓他受凍,如果犯法但憑處置就是,隻是希望少將軍能賜予家裏寒衣。”
袁尚微微動容,“你且安心,既然歸降了我冀州軍,那必定能讓你等家眷也渡過寒冬,隻是這禍害同胞的事情決計不能做。”
說罷,袁尚將身上的魚鱗甲解下,“沒有安頓好降卒家眷衣食是我之過,怪不得一眾兵士,請出執法官吏,讓我代替他們受刑。”
“公子乃全軍統帥,身體貴重,使不得啊!”張郃趕緊勸道。跟隨而來的薑威等鄉紳人也趕緊勸住袁尚。
“發令不嚴,無以向青州百姓交代,我軍何以在青州立足。軍紀不嚴,我這個主帥過失最多。”袁尚說道。
十幾個青州兵卒無不動容,他們還沒有遇到過這麼體恤兵卒的統帥。
“少將軍使不得,我等認罪就是。”
那個魁梧兵卒也聲音哽咽,“少將軍折殺我等,我等認罪甘願受罰,要打要死皆可,少將軍不可為了我等下賤之人傷著貴體。”
鄭玄見目的已達到,讓袁尚受刑不是他想看到的,畢竟“刑不上大夫”,他將袁尚歸於士族文士那一階層。“三公子,一軍統帥是不該輕率受刑,隻盼公子日後約束軍士就是。”
袁尚心裏一動,知道收買人心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想起曆史上的曹操做的那件事。
下一刻,袁尚抽出腰間別著的精鋼劍,寒光一閃,袁尚一束頭發被削了下來。
“本該受刑,奈何身居要職,如今效仿古法,割發代罰。書佐且傳下令去:今後不得軍令,凡私自搶掠、私自殺人*者,立斬不赦!”
薑威等鄉紳看能完好收場,於是紛紛讚頌了袁尚一番。覃遠、黃東也是感激地看著袁尚。而那些青州兵卒更是有人痛哭流涕。
郭嘉跟袁尚對視一眼,淡淡微笑。
鄭玄微微頷首,對袁尚的評價也提高了兩分。國淵也是默默讚賞袁尚對這件事的處置。
占領臨淄後,袁尚傳令正式將青州治所定為臨淄。田豐那邊也開始遷移那十五萬的青州預備兵,還有剩餘的就萬戶“軍戶”。
張郃、張遼兩人也被派去樂安,協助薑家等大家士族勸降樂安郡各地,並且執行驅逐黃巾殘部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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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樂安利縣,城樓。
幾個守夜的黃巾兵卒各自裹緊剛搶來的麻布毯子,他們捧著粗陶碗,吃著摻和有菜蔬熬成的麥粥。
腳步聲起,一個黑臉短須,隻有一邊耳朵的中年,帶著一隊兵卒來到城樓。
“管帥!”幾個黃巾兵卒趕緊起身。
管亥拍拍一個兵卒的肩膀示意他們坐下,“大夥都還吃得飽吧!是我無能累及大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