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退路(中)(1 / 2)

那名青州兵卒拿過那串錢,蔑視地踢開老漢。

要賣糧的老漢著急,上前想搶回銅錢。那兵卒冷笑一聲,撥開老漢雙手,一腳再將他踢到在地。

老漢頭部著地,磕出一片鮮血。

“父親!”老漢身邊一個少女跪在老漢身邊,不住悲泣。

這一切不過瞬間發生,但糜浣看得真切,“袁顯甫!你搶我家的東西也就罷了,將糧鋪裏的梁米都搶了,那城中百姓吃什麼!”

袁尚語塞,他也想練出後世“嶽家軍”那樣的軍隊,但現實不容許。幾萬、十幾萬兵卒要吃飯,青州糧秣又不能自給,不靠搶掠馬上斷糧。況且兵法也有“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的說法。

隻是這個“敵糧”是官糧還是民糧,那可就看主官的決斷了。袁尚也下令禁止私掠,但這中間的尺度可不是這麼好把握的。

那些兵卒也看到了袁尚這一大群人,行凶的那個兵卒心裏發沭,卻硬著頭皮嗬斥道:“你們哪營的?看什麼看!”

典韋大怒,跳下戰馬將那個兵卒推到在地,“瞎了你的狗眼,少將軍在此,你們還不快行禮!”

周圍兵卒呼啦一聲,紛紛行禮,“少將軍!”

袁尚等人都下了戰馬,袁尚走上前去,看了看糧鋪裏麵的情形,又看了看那個老漢,隻見那個老漢血流了一灘,胸口漸漸沒有了起伏。那個少女身體害怕的瑟瑟發抖,手足無措地悲泣。

“少將軍明察啊!在下也是執行上頭的命令。”那個兵卒求饒道。

軍心、民心。袁尚心裏一直出現這兩個詞。“你執行公務是沒錯,但軍令中可有嚴禁私掠、嚴禁殺平民?”袁尚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那個兵卒臉色慘白,“少將軍,饒命啊,饒命!”

“子明,執行軍法!”袁尚的語氣不容置疑。

典韋應了一聲,將那個癱軟的兵卒拖到街心,然後大戟一砍,人頭落地。

眾人肅然,糜浣則被嚇得不住幹嘔。

“誰沒有家小呢?我等起兵為了掃蕩奸佞叛逆,不是為了欺壓鄉裏平民。跟著我錢帛不會少了你們,但膽敢違逆軍令,定斬不赦!”袁尚大聲說道。

“遵令!”“遵令!”眾軍士呼喝道。

袁尚來到糜浣身邊,將一條隨身絲帕遞給她,然後對眾兵士道:“先前隻顧著收繳那些跟我軍為敵者的錢糧,而忽略了城裏百姓米糧的供給。現在起到我軍離開郯城,在糜家的糧鋪開設粥鋪,向城中百姓免費提供粥食。”

旁邊的親隨答應著,著手準備。袁尚估摸不要多久就退兵,這開設粥鋪也是慷他人之慨,還能在這些平民麵前做做姿態。糜浣的神色也漸漸恢複過來。

一個親隨到了袁尚身邊,指著那個老漢道:“少將軍,那老頭死了。”

袁尚來到老漢屍體旁邊,他瞧了瞧那少女,見她不過十三四歲,蓬頭垢麵,衣衫也是有些髒舊。

“你們誰認得他們兩人?”袁尚對旁邊那幾個平民問道。

那幾個人遲疑了會,一個中年說道:“俺們暫住在城南,都是各地逃難來徐州的,他父女兩做的是蒸餅的買賣,像是豫州人。”

“好可憐呐,我要收留下她。”糜浣說道,她平日裏也沒有少幹施舍貧弱的事。

袁尚搖頭,這糜浣還是自身難保,他瞧去一眼,突然心中一動,原來那個少女雖然蓬頭垢麵,但脖子跟一雙纖手的肌膚卻是白的耀眼。“他父親的死我也有幹係,要收留也是我來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