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兵甲(1 / 3)

文書簡略地上說了袁譚所部失利,但袁尚通過前後的對應,猜出了事情的始末。袁譚這次為了貪功而慘敗,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但袁尚卻高興不起來,畢竟張燕同為袁家大敵,而且損失的也是冀州軍。

辛評辯解道:“此敗非人之過,乃天降雪災。大公子他們已經斬獲不少黑山賊取得大捷,他們不辭辛苦、不避艱險地進入鹿場山為何?還不是為剪除黑山賊這個立在家門旁的餓狼,其心可嘉,其行可表啊!故大公子他們雖有過,但功大於過。”

本來一場敗仗,但經辛評這麼一說,倒也使人覺得情有可原。而逢紀可不這麼想,他站出說道:“大公子丟軍糧在前,大雪封山在後。隻能說天降雪災困住大公子,然無論有無雪災,大公子疏忽導致糧草丟失,這才是失利關鍵。”

審配也是一直以剛正的士人自居,他也反對道:“功就是功,過就是過。大公子前麵立功不假,但後麵犯錯導致幾千將士的身亡,如此大過不可不追究。”

郭圖冷笑一聲,“沙場上誰能保證百戰不殆,像當世皇甫嵩、盧植那樣的名將,不也吃過敗仗麼?前次三公子可以戴罪立功,大公子為何就不可將功補過?”

審配、逢紀一下語塞,袁尚則知道袁紹並不會從重責罰袁譚,於是說道:“孩兒覺得辛先生、郭先生說的對,大哥拚死追擊張燕乃為了剪除這個禍害,其前後功過可相抵,如果重罰恐會傷了前方將士們的心。”

袁紹對於袁尚能為大兒子求親感到欣慰,畢竟做父親的都希望兒子們和睦,“此事不要再提,就依公則說的,功過相抵,不再追究。”

袁尚又說道:“這次文醜將軍從小道突破大雪圍堵,進而解了黑山賊之圍,救出大哥他們。這是見大功,應當嘉獎表彰才是。”

袁紹點頭答應,他問道:“那依各位所見,應當加派援軍徹底剿滅張燕呢,還是調回顯甫他們?”

沮授說道:“主公,歲末已至,大雪封山,要再頻繁征戰,士卒們會死傷於嚴寒的風雪。剿滅黑山賊非一日之功,再者開春後又要北伐公孫瓚,還是將大公子所部調回休整為好。”

郭圖、辛評自然是沒有意見,逢紀、審配也不能說什麼,於是袁紹就下令調集袁譚所部回魏郡。當眾人都退下去,隻剩下主薄陳琳。袁紹將袁尚留下,並將他帶到馬廄。

袁尚發現州牧府中馬廄多了些馬匹和人手,十幾個仆從正在忙活,“父親,可是新買回的馬匹?”

袁紹指著一旁的那些良駒,說道:“前些時候我就將一些門客派出去,估摸趁著冬季各地排查鬆懈,讓他們從三郡烏桓還有西涼各進一批好馬回來。”

“既是好馬,為何不送去營中育種?”袁尚問道。

“育種的良駒已經送去,這些都是留下來自己用的好馬,你且去挑五匹去用。”袁紹吩咐道。

陳琳取出一本賬簿,在一旁給袁尚指點馬匹的出產地和年歲。“三公子可懂相馬之術?”陳琳問道。

袁尚點點頭,“古之善相馬者,寒風相口齒,麻朝相頰,子女厲相目,衛忌相髭,許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脅,管青相膹肳,陳悲相股腳,秦牙相前,讚君相後。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

袁紹笑道:“那你且去選來,讓我看看是否相中好馬。”

袁尚自然不會客氣,道了聲謝後就帶著許褚去挑馬。旁邊的馬夫取來套杆伺候挑馬。袁尚先按相馬之術挑出十餘匹外形上佳的馬,再讓許褚使勁按住馬的背脊。

馬匹吃痛,放聲嘶鳴,袁尚就聽那馬匹鳴嘯的聲音夠不夠洪亮。如果馬腿不殂下去,而是能撐住許褚這麼一按的,就是被相中的好馬。如此一連挑出了五匹上佳好馬。

陳琳對照賬簿看了會說道:“公子真是好眼力,這五匹皆是從西涼買來的良駒、”

袁尚其實很想要一匹像赤菟那樣的神駒,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再次一等就是像曹昂的那匹青葉馬,也稱得上是良駒。冀州隻少量地產馬,並州馬、幽州馬多是後世的蒙古馬的先祖,作為騎兵的坐騎稱得上優良的戰馬,但那些馬體格不甚高大,做大將的坐騎就稍顯不足了。

就在幾人說話間,遠處馬廄的單間傳來一陣清鳴洪亮的嘶叫聲。

“聽著聲音是匹上佳的良駒。”袁尚向陳琳問道,“孔璋先生為何不跟我說還有如此好馬?”

“這不怪孔璋先生。”袁紹在一旁說道,“那匹馬是花重金在西涼,從商販那裏買來的大宛馬,也算力大無窮,但那畜生見了人就亂踢亂咬,無人降得住它。”

袁尚來了興趣,說道:“要是我能降得住它,父親是否就送與我?”

“你自可取去。”袁紹笑道。

幾人跟馬夫來到那個單間,馬夫提醒道:“大人、公子,這畜生已經連傷了好幾個人,需多加小心。”

袁尚看去,看到一匹鬃毛修長耷拉,沾滿汙泥的黑馬。仔細一看,自頭至尾足有一丈餘長,自蹄至背約高八尺多。頭如博兔,眼若銅鈴,耳小蹄圓,尾輕胸闊。袁尚但從外形看上去,卻是不輸於赤菟的好馬。

袁尚興衝衝地走上前,但那驪馬一見有人進來抬起前蹄就亂踢。好在袁尚身手不弱,一側身一急退躲過了蹄子。袁尚冷笑一聲,讓人叫來典韋,袁尚跟典韋、許褚兩人吩咐一陣。

典韋答應一聲,除去上衣快步來到那匹驪馬麵前。那黑馬抬蹄又想踢人,但典韋一麵呼喝一麵躲過一旁。那匹驪馬跟著竄上前張口就要撕咬,但下一刻繞到它後麵的許褚一把將那長長的鬃毛抓住,並死力地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