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烏桓(1 / 3)

主薄陳琳將幽州的戰況跟眾人說了,黃忠以輕兵詐取了涿縣、薊縣兩地,又擊破在漁陽聚眾的袁譚,基本控製住幽州局勢。

“可是……”陳琳頓了頓,低聲說道:“大公子率其黨羽逃往右北平,顯然是要去投奔烏桓人!”

“烏桓人!”袁尚心中一緊。烏桓蹋頓可是有草原上新一代冒頓的稱號,這不僅是指他的能力,還指他的野心。

“烏桓蹋頓素來與我冀州交好,如今少將軍繼承袁公爵位,可遣使前往柳城說明情況,與蹋頓繼續結盟並讓其交還大公子。”審配建議道。

胡扯!袁尚心中暗道。蹋頓向來是支持袁譚一黨,要是他承認自己的地位,那就會主動將袁譚送來。可是蹋頓哪是個安分的主,他不趁機挑起爭端才怪。

“這文書就由孔璋先生起草吧。”袁尚吩咐道。

“屬下這就起草文書讓人送去柳城。”陳琳說道。

“不過!”袁尚語氣一頓,“要是蹋頓不認我這個冀州牧,那又該如何應對?”

袁尚這話立即將眾人難住,袁紹在時蹋頓就不太安分。袁紹封他為單於,還在民間選送女子跟他和親。但蹋頓還是經常獅子大開口,向冀州索要錢帛糧草。但袁紹為了北方穩定,不得不對蹋頓百般謙讓和拉攏。

這時幽州控製的屬地十分有限,隻有涿郡、廣陽兩郡全部,還有漁陽城以南的漁陽郡,代郡、上穀兩郡的南部。因為東漢開始鮮卑烏桓內遷,到這時這些遊牧民族部族的勢力已經控製代郡、上穀、漁陽的北部。右北平、遼東、遼西三郡更是被烏桓蹋頓所部占據。

劉虞施行親胡政策,他擔任幽州牧時邊地情況稍稍好些。公孫瓚這個主戰派取代劉虞後,幽州邊地戰火重燃。直至袁家取代公孫瓚,烏桓、鮮卑一些部族又開始蠢蠢欲動。

所以袁尚說蹋頓趁機生事不是不可能。

“冀州疲憊,我等死敵又是占據中原的曹操,實在是拿不出兵馬錢糧來解決邊事啊!”逢紀說道。

“不論蹋頓作何決定,少將軍都要忍耐。”審配也附和道,“唯有先報大仇,再騰出手來收拾胡夷不遲。”

袁尚心中不以為然,但如今搶糧匱乏,兵卒疲憊,他隻能先跟蹋頓進行交涉。

“接下來我想說說開府和兵馬調動的事。”袁尚說道。

幾人一下打起精神來,繼承袁紹基業後,袁尚是要重新開府征辟幕僚的,而其中人事安排十分複雜,既要照顧到原先的舊臣,也要顧及袁尚的嫡係臣屬。而這些臣屬所擔任的職務,往往決定了他們受寵程度,和在冀州的勢力影響。

說著袁尚將一份起草好的任職文書給眾人傳閱。因為要統治四州之地,袁尚不能再以州牧的身份擔任長官,所以開車騎將軍府是十分必要的事。袁尚將陳群急召到鄴城,又跟郭嘉等近臣商議後,將這時的一些官製進行了改進。

車騎將軍府幕僚一般都是文職,武將則直接歸袁尚統領。其中長史負責統管府內各曹(部門),是最高屬官。其中兵曹,主管軍政。戶曹,主管民政。薄曹,主管文書。法曹,主管法製監察。倉曹,主管農事和糧食儲存。吏曹,主管人事。

長吏下一級則是從事,他們作為長吏的副職助手。從事再下一級就是舍人,是初級理事官吏。此外還設有軍師祭酒、參軍若幹參與謀議,並主管情報。

在袁尚的任命中,兵曹長吏為沮授,戶曹長吏為田豐,薄曹長吏為賈詡,法曹長吏為審配,倉曹長吏為鍾繇,吏曹長吏為逢紀。其餘的荀諶、許攸為戶曹從事,崔琰為法曹從事,陳琳為薄曹從事,郭嘉劉曄為兵曹從事,陳群為吏曹從事,孫乾為倉曹從事。其中郭嘉、劉曄、賈詡、許攸還出任了軍師祭酒。

這番任命是袁尚和郭嘉、賈詡等人反複商量過的。六曹長吏中青州一派隻占了兩個,冀州一派占了三個,剩下的田豐處於兩派之間的角色。如此安排一方麵是發揮個人之所長,還有是為了照顧和安撫冀州舊臣。

眾人仔細看了數遍,挑不出什麼毛病,都讚同了這個決定。同一時候,袁尚也遣人將田豐、王修兩人召來,並將在青州的眾女也遷來鄴城。而袁尚的根基青州由國淵代理刺史之職,張郃則主管青州軍務。其餘的陳登、糜竺都被任命為州從事,由他們協助國淵。在袁尚的示意下,張郃調撥兩萬青州預備兵,給占據泰山郡的臧霸統領,並任命他為裨將軍領泰山郡太守。

七日後袁尚在州牧府召見了一眾文武,除去屯駐濮陽一線的鞠義,屯駐黎陽的徐晃,和駐防薊縣的黃忠,其他文武都悉數到齊。

先是薄曹從事陳琳宣讀了文吏的任命,接著眾人向袁尚行臣屬禮,正式承認袁尚的地位。

看著跪坐兩側的眾多英才,袁尚心中激動之餘,也感受到了手掌大權的快感,還有那燃起的爭霸雄心。

袁尚朗聲道:“諸位,自黃巾之亂來,朝廷衰微奸臣當道。先後出現了董卓、李傕、曹操等挾持皇帝的奸佞。他們打著漢室的旗號,行著齷齪的勾當。各地的豪強也是割據一方,混戰不斷。我雖不才,卻繼承了父親的遺誌,誓要鏟除奸佞,平息幹戈,還天下一個太平安定!”

頓了頓,袁尚繼續道:“在座的諸位都是當世之英傑,蒙諸位不棄出任我的臣屬。值此天下危亡之際,正是英雄當立之時,也是諸位一展才華,青史留名的大好時機!望諸位同心協力,共同創建不世之大業!”

“我等願輔佐少將軍共創大業!”眾人紛紛說道。

“好!接下來我宣布新的軍政調令。”袁尚停頓了一下,說道:“高覽前去換回鞠義,代為屯駐濮陽一線防備兗州軍。”

“喏!”高覽出列領命道。

袁尚接沉聲道:“此次討伐曹操之戰,暴露出軍中諸多弊病。軍令不嚴,將領私自縱兵搶掠,兵卒操勞懈怠……”

“為什麼曹操幾千兵馬,就可以襲取我軍上萬人的駐地?”袁尚越說越激憤,“為什麼曹操的弓箭手能射一百五十步,而我軍兵卒隻能射百步!”

袁尚將冀州一眾舊臣問得啞口無聲,他們漠然者有之,激憤者有之,羞惱者也有之。

“少將軍,白馬戰敗乃我軍奇恥大辱啊!幾萬將士竟然不能拿下小小的白馬,還護住不住袁公的性命!”顏良噗通一聲在議事堂中間跪下,“若非少將軍調度有方力挽狂瀾,十萬將士不知有幾人能歸家。值此一戰末將方才知道自己部下多窩囊。請少將軍給我一年時日,末將定給你練出一支不敗精兵!”

顏良此舉一半是感恩,一半是興起強烈複仇心。

“少將軍,在下雖然即將領兵在外,但也會汲取戰敗的教訓,練出一支精兵以報仇雪恨!”高覽也神色激憤道。

“好!那從今日起軍中施行新的軍令,並派遣一批督軍負責督察。如果違抗軍令者定斬不饒!”袁尚朗聲道。

袁尚所要施行的軍令,其實就是青州軍施行的軍令。一眾武將見這個既定情勢隻能紛紛領命。

袁尚心中大石去掉一塊,接著再沉聲道:“我跟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即刻發兵征討!”

“啊!少將軍不可。”沮授立即勸道,“我軍接連動兵,冀州已經到了十分疲困之境地。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帛糧草供給大軍出兵之用。雖然大仇不共戴天,但也應積蓄實力再說複仇!”

“如今幽州動亂,兵卒也疲憊不堪,實在不應該草率出兵。”審配也勸道。

新近才吃了敗仗,這些文吏是不願冒險再戰的,所以紛紛跟著勸諫。袁尚何嚐不知己方情況,但身為袁紹的繼承人,他不能不做出複仇的姿態。這也回避了眾人說他父仇未報,就先迫害兄弟的說法。

袁尚點點頭,“正如諸位所說,我冀州實在是支撐不起再次大戰。那麼趁此時機我等應休養生息,積蓄錢糧,再操練兵馬。我與諸位來個三年之約,三年後定要發兵以報國仇家恨!”

“謹遵少將軍號令!”眾人說道。

袁尚說的三年時間其實是經過周密考慮的。隻要迅速平定河北的動亂,用兩年多的時間足以使冀州恢複元氣。更重要的是隨著青州生產的恢複,三年後可以囤積起供應十萬青州軍的糧草。十萬河北兵、十萬青州兵,袁尚認為那時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問鼎天下。

袁尚再布置了些政令後,就讓眾文武離去,而他將兵曹屬官還有田豐、審配、逢紀、賈詡、許攸等心腹留下。

袁尚讓許褚典韋兩個壯漢抬上一張巨幅的地形圖。這是他將這時的行軍圖,用後世的記憶加以完善的大漢疆域圖。

袁尚指著兗州說道:“曹操退回兗州,他如今應該是忙於抽調兵力平定徐州之亂。依我估計,即便有青州的支持,劉備也非曹操對手,徐州的再次淪陷隻是時日的多少。”

許攸會意,接著說道:“我軍積蓄實力,曹操也在積蓄實力,雙方比的是誰更快。曹操不會坐視冀州安穩,而我等也要不斷給他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