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韓遂馬騰兩家對恃渭水一月有餘,原本韓遂集結優勢兵力,氣勢洶洶意圖一舉合圍長安。而韓遂從高陵方向渡渭水正麵攻擊,再輔以涇水迂回包抄的策略可算是高超。但出乎意料的是馬騰軍在李儒提醒下防備嚴密,閻行所部兵馬在阿城受阻,處於進退不得的尷尬形勢。
阿城外,兩匹戰馬馳騁疾馳,一柄長刀一杆長矛揮動飛舞,駿馬上的戰將都是瞠目怒視。
“兀那漢子,可敢再來拚刺一百回合!”精壯幹練的閻行喝問道,幾次拿不下阿城,使得他心中十分窩火。
純白戰馬上的龐德提起長刀,以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膽略。他是被馬騰李儒派來回援阿城,拱衛長安側翼的,遇上的是閻行這個難纏的對手。
“咄!”刀鋒砍在矛杆上,磕出一道切痕。
“開!”閻行揮動矛杆彈開長刀,“你就是如此想砍斷了矛杆麼!”
龐德黑臉微微有些發紅,這倒不是他想占便宜,矛杆是木製容易砍斷,雖然有靠兵器占優勢之嫌,但對上長矛這是最佳的對戰策略。
閻行大笑著繼續揮矛擊刺,又戰了三十回合。
“哢嚓!”矛杆經受不住兩人的力道,終於則斷。
“嗨!”閻行大喝一聲,間不容發之際他左手飛快抓住斷矛前段。
兩馬相交,閻行用斷矛尾端擋住長刀,斷矛前段直刺向龐德脖頸。
“開!”生死之際龐德一邊側身,一邊回刀擋住斷矛。
“哧溜溜!”兩匹戰馬交錯開,龐德脖頸上被刺出一道血痕。
閻行不無遺憾地搖搖頭,立即策馬回到本陣。
龐德心驚之餘更是憤怒非常,為自己的大意而懊惱。但銳氣已失,龐德率部退回了阿城。
閻行換了一杆鐵槍,然後哈哈大笑:“龐德你果然武藝精湛,隻差了馬超少許,不過馬超我尚且不懼,下次再對陣你可沒有那麼好運了。”
雖然在單挑比拚上閻行占到半籌優勢,但阿城戰線的形式對韓遂軍十分不利,若是戰事拖久他們的糧草供給機會困難。而這個龐德不愧是員虎將,硬是將攻勢淩厲的閻行擋住,拱衛了長安側翼。
回到營中,閻行一屁股做到胡椅上,然後大口地灌著涼水。
“閻將軍,韓遂軍又派人來啦!”部將稟報道。
閻行仍開水囊,惱火道:“又催,他娘的不會自個來打,就知道催老子!”
一會後,韓遂一個近侍走進大營,“閻將軍,你怎麼還未攻下阿城,要知道主人可是一直在等著你的消息!”
“馬騰派龐德回援阿城,餘迅速攻下還需派來援兵。”閻行說道。
那個近侍眉頭一挑,“閻將軍,主人可是給了你七千兵馬,你看他手底下哪個將軍能獨領如此之多兵馬的?”
“你且回去稟報,說我盡力就是!”閻行語氣不善道,韓遂親近身邊這些近侍,但對手下將領確是十分猜忌,很少將兵權下方。
“在下將主人的話傳達完畢,將軍好自為之!”那個近侍語氣不善道。
自從立功越來越多,韓遂就開始怕閻行聲望高過自己,雖然是女婿,但這個時代為了權力,別說翁婿,就是父子也可以反目成仇。
閻行惱火非常,他早看透了那個自私自利的丈人,將女兒嫁給他也隻是為了將閻行牽絆住,但韓遂何嚐將閻行看成自己家人。
“將軍,有位自稱姓楊的先生求見。”一個部將稟報道。
“什麼楊先生,不認得!”閻行不耐煩道,但有鬼使神差地讓部將帶人進來。
“閻將軍可好?”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問道。
“你是!”閻行一下站起身來,“你不是大將軍使者的副手麼,怎麼還沒有回去並州!”
八字胡中年笑了笑,“這迂回涇水之計是我等出的,眼下將軍受困,在下當然要來為將軍解圍了。”
“你到底意欲何為!”閻行警惕道。
八字胡中年徑自坐下,問道:“將軍過得很不順意吧,我觀將軍之才,然五年來竟然未曾受過提拔,實在為將軍你感到不平呐!”
“你是為袁尚來做說客的!”閻行冷冷道。
“是又如何?”八字胡中年反問道,“依將軍你看,大將軍跟韓遂,哪個勢力更加雄厚,哪個手下更多財帛糧秣,哪個可以給部下更多封賞。”
閻行一時無語,兩相比較當然是袁尚好過韓遂太多。
“韓遂為何要將女兒嫁與將軍,恐怕你心知肚明。除去他的兒子,就是閻將軍你何時得到過他的信任?”八字胡中年問道。
“誰說我得不到信任!”閻行依然冷言冷語道。
“哈哈!”中年一陣大笑,“將軍休要誆我,就是這次出兵阿城,他也是三番五次派人來指手畫腳,平時更是沒有再給過你們什麼封賞。”
閻行一拍案幾,似是惱怒又似是不甘。
“韓遂當年是一時名士,但他擁兵自重後,流連於涼州關西多年,至今如賊寇般盤踞這貧寒之地。而將軍要知道,除了涼州和關西,天下還大的很。將軍就不想封侯拜將,光宗耀祖嗎?”中年再問道。
閻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神情猶豫了很久。韓遂是他嶽父,但更像苛刻的上司。他一身武藝自認才能不在韓遂之下,卻隻能為韓遂跟他的兒子壓製。
“先生如何稱呼?”閻行問道,“我又該如何做?”
“在下大將軍府舍人楊弘。”八字胡中年笑了笑,“將軍隻需將軍中異己清除,然後將龐德拖在阿城,等大將軍派的人馬達到長安後,聽從調令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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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關在兩漢的戰爭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特別是在西漢,周亞夫出武關平滅七王之亂不說。當年楚漢爭霸,楚漢兩軍在洛陽門戶的榮陽、成皋數次交戰,但都以漢軍失敗告終,高祖劉邦也被打得倉皇逃入關中。最後,謀士轅生獻策兵出武關,又經過一些列謀算才使得漢軍扭轉敗局。
此時的武關殘破不堪,關中蕭條馬家兵少,所以勢力伸不到接臨荊州的武關。袁尚跟在騎軍中間,看著雜草叢生的殘敗關隘,他不僅感慨世事的興衰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