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勘測地方的捕快測完就走了,留下這個爛攤子給村長,還揚言一個月內必須把溝渠挖好,不然就要整個村子的人無償修固堤壩。
村長和木老爺子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兩人走得近,這時村長就想跟木老爺子發發牢騷。
“老弟啊,我這是有苦也沒地說啊,你說這……這老爺怎麼就不多為老百姓想想,就說村裏好多人,好不容易在那邊開了荒,這莊稼才種上,這要是溝渠一挖,不是要把糧食都挖沒了。”
村長搖頭歎氣的,這年頭誰家都不好過,特別是幾年前這個縣令當值,賦稅漲了不說,還變著法的從老百姓身上要銀子,逢年過節的要各鎮管事的去赴宴,就為了從這些人手中拿點孝敬錢。
鎮長自己拿不出來那麼多,可不就又落到各村頭上,為了村裏人的安生,他還不敢敷衍了事,就怕被人穿了小鞋,到時候有什麼好事,沒有木家村的份。
好不容易這個縣官想要做點政績,興修水利,挖溝渠,修堤壩,也算造福百姓,可是光想著讓人做事,卻沒一點表示,按照縣太爺那性子,不克扣都不錯了。
按理說他這個村長就該擔起這個責任,可是現在青黃不接的,家裏人又剛剛拿銀子抵去服兵役的名額,哪裏有多餘的錢財去撫慰村裏人。
“也就是村裏幾個惡霸,逮著機會就想占便宜,那些個滾刀肉的,也不怕縣裏的老爺,硬是讓人賠三倍的糧食,我要從哪裏弄來哦。”
木老爺子看著心裏也歎氣,可是也沒好的辦法:“老大哥,要不然就繞路吧,總比跟那些混人講道理強。”
“我也不是沒想過,可是繞路就要修到牛頭山那邊,那邊地勢險峻,亂石眾多不說,還有野獸出沒,按著路線也要多十來天的工期啊。
可是也是沒辦法啊,又不能和那些人鬧翻,就怕他們來硬的,明天我再去和他們說道說道吧,實在不行,也隻能繞路了,唉!”
兩個老頭兒在院裏邊歎氣邊喝酒,在屋裏的幾人也都聽到了。
木秦氏暗罵村裏人不是東西,其他小輩也不好搭話。
木晚也清楚木秦氏的性子,也就事情沒發生在她身上,不然和那些潑皮無賴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木晚就覺得這個村長實在是太軟弱了。
村長所說的惡霸在村裏也出名,一個劉守義,一個劉守才,兩兄弟本來就是外麵遷過來的,後來買了地,建了房,在村裏住著也有十幾年了。
兩個兄弟沒分家,子嗣又興旺,劉守義一個正夫人三個小妾,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劉守才正妻死了,小妾有八個,共有八個兒子兩個女兒。
光是成年的小子就有六個,在村裏也是獨一份了,論是誰也不好招惹。
劉家大姑娘又是嫁給城裏的富商,平日裏更是高人一等。
劉家人丁興旺,又不是個吃虧的,早年也不知道靠什麼發的家,家裏下人也有七八個,打架從沒吃過虧。
木晚卻想,就是村裏人被欺負習慣了,要不然他一家,還能比得過一個村子的人?
一村子的人還怕打不過他們,既然已經落戶木家村,就要有服從木家村的覺悟。
不過木晚一個小孩子,根本就不能在這上麵發表意見,要說繞路的話,確實有點難度,可是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怕野獸的話,一村的人去山上也不怕野獸突然襲擊,村裏也不乏有上山打獵的,到時候多弄幾個陷阱,地不好挖就多派點人,心往一處使才是要緊的,隻要洪災之前挖好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