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命運啊,不僅經常捉拿人,而且變化莫測,尤其對一個小人物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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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五年(188年)十一月,韓遂、馬騰等人擁戴王國為主,領兵十萬重新回到三輔,包圍連接隴西、關中、漢中的扶風重鎮陳倉,朝廷詔命左將軍皇甫嵩為主將,督帥前將軍董卓共同前往救援,總計兵力四萬餘。兩軍接旨後開始奉命西進,進屯斜穀口,距離陳倉四十五裏,兩軍分跨渭河南北岸立營,並建立浮橋以溝通。
一個門前樹立豹尾旗,警衛森嚴,寬可容一百人同時坐下的大型軍帳裏,約二三十個軍吏端坐在方約四尺的草席上,個個正襟危坐、默不作聲,隻聽得上座的兩位主將在爭論。
前將軍董卓坐在左側,身穿魚鱗甲,頭戴鶡冠,健壯的身子撐的整個衣甲緊繃繃的。左將軍皇甫嵩則是一身標準的武官官服,頭戴插雙翎的武冠,身穿紅色的便朝服,腰挎長劍,頗具儒雅之氣,若不是身在軍旅,別人真會把他當作儒生。
“皇甫將軍,救兵如救火,我軍既然已經到位,就應該立即出擊。兵法雲:智者不後時,勇者不留決。立即去救援,陳倉城就可以保全,不快速前進的話,城就難以保全了。”
“不然,董將軍,你知其一,不知其二,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用兵之道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陷於九地之下。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陷也。王國雖強,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勢也。夫勢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國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陳倉保不拔之城,我可以不煩兵動眾,而取全勝之功,為什麼要去救呢?”
“可皇上聖旨昭昭,催我們趕緊救援啊,難道皇甫將軍要抗旨不成?”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況且皇上既然把統兵大權交給我,就是讓我臨機處置,因地製宜。有什麼事情我會負責的。董將軍不必多操心!”
“你!皇甫將軍既然這樣說,那好吧!”董卓起身拱手一禮。
“告辭了!”
“董將軍慢走,不送!”
董卓氣惱地大踏步而出,麾下的將校趕緊起身跟了出去。
“可惡,皇甫老兒仗著自己是主將,竟敢如此欺我,氣死我了!”回到軍帳後,董卓把佩劍卸掉,往地上一扔,氣惱對身邊的親信們李儒、牛輔、李傕、郭汜、董越、樊稠等人道。
“將軍不必氣惱,量那皇甫老兒也無能為!”帳下一個身穿儒服,麵目清瞿,長著兩撇小胡子的人,董卓的女婿李儒上前安慰。
“何處此言?”
“皇甫嵩雖然是聖旨欽點的主將,可他難道能指揮的動我軍兵馬嘛?這裏還不是將軍說了算。所以隻要將軍能抓住時機對王****軍進行一次打擊,取得勝利,那時再要求全軍進攻,諒皇甫老兒也就沒話說了!”
“可要失敗了,皇甫嵩參我一個不聽節度、擅自調兵,那可不是好玩的。”
“嘿嘿,將軍難道不了解皇甫嵩這種人嘛?雖然善於用兵,不過自視清高,和盧植、朱俊是一流貨色。張公公等中常侍可是對他們這些清流人物沒有一點好感那!所以,如果我們勝了,就通過張公公參他個擁兵自重,貽誤戰機!敗了嘛,也可以告他個違反聖旨,統兵無方。隻要我們把張公公幾個籠絡好了,還不是怎麼著都行!”
“嗯,不錯。不過這裏麵戰機很重要啊!否則以我軍兵力貿然出擊斷然討不了好去。”
“將軍高明。想那王國十萬羌胡大軍,烏合之眾,怎能沒有破綻,隻要我們多派出哨探和細作,就必能把握住戰機。”
“好,就這麼辦,你們下去趕緊安排!”
“是,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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