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從政治上而言,現在天下稱帝的七家裏麵,除了袁術、韓遂外都是秉承漢室名分,如果我們討伐韓遂,可以取得討逆的大義名分,袁紹雖然與將軍不睦,但如果此時趁機進攻將軍,天下人都會說他助逆的。”
前麵衛覬都講的很好,但聽了這句話,我心裏暗自嗤之以鼻,什麼狗屁天下人的看法?袁紹、袁術和叔叔袁瑰一家子幹的缺德事還少嘛?袁紹、袁術利用手中權力陷害我就不提了,袁瑰身為太傅,卻幫助董卓把少帝劉辯趕下去,扶劉協登基,行為簡直和亂臣賊子一般,就是仗著袁氏一門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沒人願意得罪人,多說什麼就是了。袁紹也一樣,明明皇帝還在位,他就兩次企圖擁立劉虞為帝,簡直是要想造反嘛,而且公然殺害朝廷所署的冀州牧壺壽,也是賊子行為。而他堂弟袁術竟然公然稱帝,建國號陳,更是大逆不道。不過同聲相應,同氣相求,衛覬、鍾繇、裴徽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對於袁紹的看法很好,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還有他們經常說的什麼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更是狗屁。我發檄討逆以來,整整五個多月,就從來沒有見到一家關東諸侯在我們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派出過一兵一卒,我隻見到袁紹個混蛋趁機落井下石。其他最多封我個官,就這還是居心叵測、用心深刻。
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利益,一切都圍繞這個在運轉,那怕大家口頭上說得多好聽,但最根本的就是這個,所謂得道多助,其實應該是謀利多者多助而已,你能讓別人得到利益或者別人能從你這裏得到利益,他才會支持你,如此而已。
道義和利益的關係就像女人身上的衣服和肉體的關係一樣,大家當然喜歡穿著入時華麗的女子,也少有人喜歡自己的女人不穿衣服赤裸裸地四處蹦達,但最重要的還是她本人,而不是衣服,一旦為了得到她的肉體,遮羞的衣服可以立即撕掉扔到一邊。在亂世生死競爭中,唯利、唯實傾向體現的更加突出,隻有那些最講求實際、惟利是圖的諸侯才能在殘酷的鬥爭中生存下來,象北海相孔融、青州刺史焦和那種假仁假義的家夥是根本不適合在亂世掙紮的。
“嗯,梁道和子顏的看法呢,還是讓我打袁紹嘛?”
“是,末將仍然如此認為。誠如將軍所言,三輔之地地廣人稀,實在貧瘠,我們就是和韓遂血戰取得了,也是得不償失。而從軍事上講,關中平曠,便於騎兵發揮作用,利於以多勝少,這兩條對我們都是不利的。而如果防禦,韓遂和我們相隔一條大河,他即使有百萬虎狼之師,也可以倚仗水師擋在門外,況且正如伯儒所言,韓遂內部矛盾重重,加上糧草補給難以為繼,日久必生內亂,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去主動進攻,而不翹足以承其弊呢?”說到這裏,莊燦看了看賈衢一眼,賈衢繼續道:
“如果進攻高幹,則有這麼幾個好處,第一,太原之地富庶,得之可以充軍實,雁門鮮卑騎兵和西河的匈奴騎兵天下聞名,得之可以擴充實力,尤其您的小公子鬥生深得匈奴人的愛重,更加可以利用。第二,太原之地四塞險固,尤其是麵對冀州的一麵,有八百裏五行山屏障,得之足以守備。第三,正因為我們和上黨、太原之間群山險峻,不利於大軍作戰,袁紹的大軍到這裏不容易發揮作用,可以以少勝多。第四,我們已經和公孫瓚達成同盟,南北夾擊袁紹,且不說為人必須守信,就是南北夾擊的形勢也是萬分難得,我們和公孫瓚兩麵進攻袁紹,他就兩麵都顧不過來,就是他有十萬兵馬,如何敢都拿來單獨對付我們那一個啊?而一旦我們與韓遂打作一團,袁紹因此集中兵力消滅了公孫瓚,河東就是他一個目標,我們與公孫瓚實為唇亡齒寒的關係,必須兩家同時動作,不能讓袁紹集中兵力於一個方向。
我和子顏商量的構想是,我們先攻下上黨,防守上黨、壺口、石陘三陘,堵塞冀州入上黨之路,則東可以威脅冀州,南可進攻河內,由此北上太原,晉陽隻在指掌之間。河東與太原之間的雀鼠穀雖然難行,但上黨到太原的馳道確是天下通途,自古聞名,便於行軍進攻,高幹雖然號稱有鐵甲五萬,但我估計雖多能有三萬都不錯了。而高幹以機緣巧合得到並州,從來沒有進行過什麼像樣的戰鬥,麾下也無得力將領,並州軍的戰鬥力是不能與我軍和秦軍(韓遂軍)相比的,我軍自成軍以來,幾乎從來沒有停止過戰鬥,所部將士雖然人數不及高幹,但都是百戰之餘,強勝高幹所部百倍,武將如子顏(莊燦)、公明(徐晃)、公理(高順)、孟達(高見)、令明(龐德)、文山(趙岑)等都是聞名河東河西的猛將。所以末將以為,雖然高幹看似強大,但不過是外強中幹,如果我們進攻並州,一定可以成功的。”
“而且於我們河東而言,上黨之地是不可不爭,不得不爭。上黨地勢極高,人們以為其與天為黨,所以稱之為上黨,對我們河東的威脅太大了,末將聽人說:上黨是河東藩蔽,無上黨,是無河東也。我們進攻上黨,不僅是為了攻擊袁紹,更是為了防守河東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