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公元197年)五月二日,雁門郡
一隊隊的難民扶老攜幼,背著包裹或者趕著破舊的牛車,車上麵坐滿了人。不論男女老幼個個滿麵風塵,目光呆滯,形容狼狽。
難民隊伍稀稀拉拉,排滿了整個馳道,不見頭尾,隻聽見人群前進雜亂的腳步聲。
“唉!可憐哪!”
勒馬道旁看著這些顛沛流離的難民,楊飛等心中都不是滋味,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此番不能打贏鮮卑人,那太原的百姓連當難民機會都沒有,眼前這些百姓也再劫難逃。路過的難民們看到路邊的大隊騎兵和飄揚的旌旗,最多隻是麻木地看一眼,然後繼續趕路。
“文師(前絳邑長蘇則的字。),你帶幾個人先留在原平,安置這些難民吧,不能讓他們再往前走了,否則會引起太原人心騷亂的。可先讓子佩(中堅校尉杜珩的字。)火速調撥出一些軍糧來救濟這些災民,先救救急,隨後再讓戶曹調撥吧。”
“是,主公!”蘇則一路看到這些難民,心中也萬分難過,聽了楊飛的話,立即出列,招呼了十幾個隨行小吏出列,快馬加鞭向原平方向奔馳而去。
“原平本屬雁門郡,我恐怕原平原有的官吏會羅嗦,而且這些難民人多勢眾,文師他們恐怕比較為難吧。”
“嗯,彥龍說的是!”聽了主簿孫資的建言,楊飛點點頭,回頭命令道:
“盧軍侯,你率領兩百親兵去協助文師,完事後立即趕往廣武與我會合。”
“得令!”盧丹聞言,也不廢話,招呼人馬風馳電掣一般去追趕蘇則等人了,這就是楊飛部下的一貫作風,簡潔明快。
用手扇了扇盧丹等人踐踏起的灰塵,楊飛揮揮馬鞭,彌且不真大叫一聲起,剩下的五六百騎人馬又小跑著向北馳去。
連續幾天大家都是晝夜奔馳,連吃飯都是在馬背上,一天難得睡兩三個時辰,長途騎馬是十分難受的,人馬都很疲憊,所以大家也都不說話,身子搖搖晃晃地坐在馬背上打盹。
“前麵就是勾注山了,終於快到了!”
不知前麵那個士兵喊了一聲,大家聞言都睜開朦朧的眼睛,定眼看去,隻見夕陽的餘照,勾勒出遠方勾注山巍峨雄偉的輪廓,山色蒼茫,十分壯觀。
楊飛聞言一笑,也不作聲,他自從戎以來,行軍幾是家常便飯,深知看見山跑死牛的道理,在這裏雖然看的很清楚,但要走到勾注山腳下,沒一兩時辰是不可能的。
但讓這樣一鬧,大家知道快到了,都沒了睡意,就連坐騎也似乎感覺到艱苦的旅程終於要結束了,也加快了步伐。
在馬背上閑來無事,楊飛就問徐敏道:
“捷軒(徐敏的字),讓你們倆到南陽去的時候,順便幫我尋找的那幾個人才,你們一個都沒弄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原來陳宮、徐敏二人去年前往弘農挑動張濟張繡叔侄趁曹操進攻袁術的時機,向南發展,占據宛、雒,挑動劉備北進汝南的時候,楊飛根據自己的記憶以及從細作那裏了解的情況,讓他們順便去尋找一些有名的人才回來,比如籍貫南陽的李嚴、鄧芝、韓暨、魏延和鄧艾等人,並且一再說明得人則興,失人則崩的道理。
雖然楊飛給張濟張繡選擇的時機比較好,戰略也比較對頭,但這畢竟不是討伐山賊,而是進取雒陽和宛城兩個天下名城,雒陽就不說了,自從董卓殘破燒毀以後,已經沒有多少人煙了,根本就沒有駐軍。張濟占領的比較順利。
但宛城就完全不一樣了,宛城乃是南陽的郡治,人口十分繁盛,又是劉表的地盤,加上要翻越伏牛山,穿過險峻的魯陽道,還是比較難辦的。陳宮、徐敏協助張繡用了老大的力氣才打下了宛城。
此後又與張繡一起協助劉備和劉辟、龔都聯手,戰敗曹洪,奪取汝南南部各縣,與曹洪反複爭奪,到基本穩定下來,時間都已經到今年二月中旬了。隻有到這時,他們才有功夫替楊飛搜尋記憶中的幾個人才,但可惜一無所獲,一直到年初三月底才從宛城趕回,此時他們已經在外麵奔波了半年了。
這時楊飛已經得到鮮卑大軍南下的消息,正在緊張的準備戰爭,調用糧草,調動兵力、征調民夫和牛馬車輛,又是安撫人心,又是安排留守事宜,他身為並州牧和後將軍,日常公務本來就很繁忙,戰事將起,更加忙的腳不沾地,雖然看到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帶回來,很不高興,但一則二人確實是勞苦功高,而且成事不說、遂事不柬是楊飛的一貫原則,加上事情忙,也就沒有細問,今天是路上無聊才問一問罷了。
徐敏臉色尷尬,沉思了一下才回答道:
“回稟明公,您說的那個南陽名士李嚴李正方確實有這麼個人,不過他現在當秭歸長,南陽堵陽的韓暨韓公至,現在也在劉表那裏當宜城長。我們隻好到他家裏去拜訪一趟,把主公的書信和禮物托他的家人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