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楊公麾下定然不凡。不知諸君怎麼稱呼啊?”戲誌才仰著紅紅的酒糟鼻,噴者酒氣問道。
“某乃陳翔,字元鳳,忝任客曹小吏。這二位分別是朱貴和吳翀。”陳翔一一介紹。
“嗯,早聽說並州刀馬、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駐軍雖然不過文吏,卻個個英姿勃發,殺氣逼人那!”戲誌才順便調侃了一下剛才緊張過度的吳翀。
“君笑話了,我等都是軍功吏出身,未免粗陋,倒讓君見笑了。”陳翔含笑著解說,同時不忘給戲誌才添點酒。
楚衝聽的入神,偶爾轉了一下腦袋,嚇了一跳,剛才一個鬼影都不見的小店,現在竟然悄無聲息坐滿了人,個個跨刀負劍,身材矯健,在那裏悶無聲息的喝酒。
又喝了一會,戲誌才和陳翔兩人談的高興,都不由喝的酩酊大醉,戲誌才口裏還繼續嚷道我還要喝,郭嘉見狀起身,對朱貴、吳翀、楚衝等人道:
“不好意思,鄙友喝多了,諸位慢用,我們先走一步了。”
郭嘉攙扶著戲誌才剛離開客棧,趴在桌子上的陳翔就立即抬起頭來,冷冷的命令道。
“此地不可久留,我們現在就出城。”
這時店裏的人已經起身,一半留在店裏,一半到外麵警戒。早有人上去將魏氏和孩子一起帶了下來,魏氏看到有人手持長劍站在丈夫後麵,嚇得差點栽倒在地。
後麵的那名壯漢正要結果了已經嚇的癱在地的楚衝的性命,陳翔突然看到遞過來的孩子,揮手製止了他,抱住孩子。努了一下下巴,那漢子用另一隻手一把將地上的楚衝提了起來,提到陳翔麵前。
“君可有興趣到晉陽一遊?順便謀個一官半職,也好養家糊口?”
楚衝心道,我還能有其他選擇嘛?連連點頭,表示願意。
眾人正要出門,突然跑進來一個人,神色匆匆的稟告道:
“啟稟主公,虎豹騎已經把這條巷子封了,正在往裏麵搜索。看旗幟是虎豹騎統領議郎曹純親自領隊。”
“好快的手腳,看來他們早有圖謀。”
名叫陳翔的人實為喬裝改扮,效趙主父如秦的楊飛,他聽了潛伏在奉天的錦衣衛的彙報,冷笑一聲,繼續道:
“早知道應當抓了這兩個家夥作人質,我還以為是他們湊巧碰上的。看來這家夥早都盯上我們了。” 黃掌櫃恨恨的說道,黃掌櫃真名廉丹,是楊飛駐軍聞喜時的舊部,乃是楊飛在奉天諜報網的一個負責人。不過他隨即又冷笑道:
“戲誌才以為對我們了如指掌,卻疏忽了一件事,事猶有可為。”
“哦,怎麼講?”雖然虎豹騎搜查的聲音不斷接近,小巷上都可以聽見馬蹄聲,近衛趕緊撤進客棧,關死大門,準備殊死搏鬥,保護自己的主公。楊飛卻是一點都不急,輕聲問道。
“嗬嗬,咱們邊走邊說。”廉丹當頭,帶著幾十個人一起進入後院,他目視隨同而來的力士朱寓用大錘講東牆砸開,又命令夥計砸碎酒壇,放火把客棧燒了。真是好酒,很快大火就從廚房開始蔓延,而朱寓已經將牆砸到一截,鄰居慌亂跑過來,見到這群人,正要驚呼,還沒發出聲音,就被一把刀割掉了首級。楚衝看了心驚不已,暗自慶幸。
又連續打通了三堵牆,進入一戶人家,廉丹直奔他家馬廄,讓其他近衛搬開馬槽,朱寓已經累得滿頭大汗。馬槽下麵露出一個洞。
“主公趕緊走吧,此洞可以通往城牆外,是一個老財主挖的,他的不肖孫子一次酒喝多了吐露出來,讓屬下得知,後來殺了他全家,占了這個院子,也順便得了這個秘道。”
“嗬嗬,好的,走吧。”楊飛嘿嘿一笑,跟著近衛們一起鑽進洞裏,自有人四處放火,以火來阻斷追兵。
雖然是小雨,但是火勢在風吹拂下,還是蔓延很快,很多最先衝進客棧的虎豹騎差點燒死在裏麵,勒馬巷子外的戲誌才和郭嘉看見衝天的大火,臉色都白了,互相對視一眼,驚呼:
“有詐,有詐!議郎大人,快開城門去追,快開城門。”
曹純也很急,趕緊待人來到東南門永安門,但是守將卻堅持要他們出示令牌和丞相手令,按照曹操的要求,一旦日落城門落鎖,沒有他的手令和令牌,任何人都不得進出,這當時主要為了和郭貢、駱俊鬥爭用的,以及加強防務用的。並且為此殺了好幾個不嚴格遵守的門吏。有前車之鑒,守將是任曹純以死威脅也罷,軍法從事也好,就是死活不開門。
戲誌才急的團團轉,最後隻好迎著寒雨,望著西北方,長歎一聲,叫道:
“難道天不絕楊飛嘛?機不可失,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回去,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