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楊飛一笑,製止了馬均的感激之詞,颯然一笑問橋良:
“惠真,糧秣器械調撥的最新情況如何?”
“回稟主公,上次的已經到達上黨,目前他們正征集民夫,準備將其中一部分運到河內。河東方麵也比較順利,但還需要一段時間。”
“嗯!”楊飛點點頭。雖然這裏幾個人都是楊飛親信,但是由於事關軍機,橋良的彙報比較含糊,不過他相信一直密切關注糧秣動向的楊飛應當懂他的意思。看楊飛再沒有什麼交代的,橋良就帶著馬均起身告辭。橋良身為軍備曹主事,事務非常繁忙,特別是最近幾個月,幾乎忙的腳不沾地。
楊飛也不強留二人,看著他們走遠,方重新坐下,含笑看著一直不發一眼的田豫,又瞟了一眼司馬懿,笑道:
“國讓,在明遠那裏還待的習慣嗎?練兵的情況如何?”
聽了楊飛的問話,田豫略微有些惱火,心說:我那裏有什麼事情可做,就剩下一個親兵營,人都走光了。嘴角動了動,準備想直率的說出心裏話,但看到楊飛和司馬懿帶著詭笑的臉,心中一動,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是淡淡的答道:“還可以罷。”
聽了田豫的話,楊飛又仔細看了看田豫這個“萬馬將軍”,想起千裏之外的趙雲,心中頗為感慨。
楊飛大敗鮮卑烏恒聯軍後俘虜了十幾萬匹戰馬,並得到了一萬多草原騎兵,實力大增。但同時也引起了周邊群雄的極大戒心,即使是當年的盟友公孫瓚、劉備和曹操都對楊飛忌憚三分,暗中使壞。
為了扭轉這種不利局麵,楊飛采取了許多手段來結好舊日的盟友,鞏固雙方的聯盟。對於曹操,楊飛就是派出龐大的上貢使團上京拜見皇帝。應當說剛開始事態的發展是完全合於預料,雙方都從中得分不少。後麵隻是因為劉備使壞,才使得結果事與願違,雙方發生嚴重衝突,楊飛曹操各犧牲了一個兒子,楊飛更差點死在許褚的手上,兩家關係變得極其惡劣,兩家差點全麵開戰。僅僅是由於兩邊謀士的勸解,兩家出於理智的戰略考量才表麵上恢複了關係,沒有完全撕破臉皮,但關係已經今非昔比了。
如果說楊飛對於曹操方麵的主動示好行為事與願違、弄巧成拙的話,針對公孫瓚和張濟的行動則完全成功,甚至比預想的更好。楊飛經過與身邊謀士的計議,送給了張濟八千匹戰馬,公孫瓚一萬二千匹戰馬。這個禮物可是非同小可啊,張濟不用說了,雖然接受楊飛的饋贈不是第一次了,但象這樣巨大的饋贈還是頭一回。
公孫瓚也一樣,大喜過望,都不知道怎麼感激楊飛,原來對於楊飛的那點猜忌之心一下扔到九霄雲外,兩家互通友好的使節不絕於道,兩家甚至在對方的據點設立敦睦司以方便聯絡。雙方感情好的不能再好,就算是當年為人所稱道的“袁曹一家”與之相比,也有所不如。
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楊飛也不是沒有任何附加條件的,交換條件就是田豫和趙雲。雖然公孫瓚對於兩人比較器重,但也僅僅是比較而已,相對於一萬二千匹戰馬,一個東州令和一個軍候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公孫瓚幾乎是不假思索就答應了楊飛的條件。趙雲、田豫歸屬楊飛後分別被封為平虜校尉和犍為太守,一個擔任河內郡尉,一個留在晉陽協助牽逵練兵。由於兩人是楊飛用一萬多匹戰馬交換來得,軍中就稱二人為“萬馬將軍”。
雖然公孫瓚及其部屬都自認為撿了個大便宜,但實際上與公孫瓚的這筆交易,楊飛得分很多。除了極大的加深了兩家感情外,還增強了公孫瓚的力量,使得因為楊飛壓力而緩和的袁氏、公孫氏的矛盾,再次變得尖銳,衝突一觸即發,有力的牽製袁紹的兵力,減輕袁紹對於河內的壓力。更加重要的是,向天下人展示了楊飛重人不重物、好賢禮士的恢弘氣概,吸引了不少懷才不遇的士人千裏迢迢前來投奔。
雖然犍為太守是個虛職,但畢竟地位比以前的縣令提高了許多,而且訓練收編的異族騎兵也的確是一件大事,因此應當說,田豫自從二月份來到楊飛這裏,確實得到重用,幹得還是很愉快的。
但是最近駐紮在晉陽大營的龐德營、李奇營、高覽營、弓弩營、鮑出營以及工兵營陸續調走,以往人聲鼎沸、萬馬奔騰的龐大營區現在僅剩下了楊飛親兵營還留在那裏,而且他們也整天在整備物資準備開拔,田豫幾乎無事可幹。更可惡的是這些部隊的調動都是軍令曹秘密下的調令,根本沒有知會田豫,弄得田豫十分窩火,但又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己是個新人,不是楊飛故舊啊。不過田豫這個人心機深沉,即使心中有很多不滿,還是不會從言語行動中表現出來,每天照樣乘馬去晉陽大營督促親兵營的訓練。
“國讓,我知道你前一段時間心裏不高興,不過你不要怪子顏、明遠他們,是我故意不讓他們知會你的。”仔細看了看田豫的反應,楊飛含笑道。聽了楊飛的話,田豫舔舔嘴唇,平緩了一下心情方淡然道:
“想來主公這樣必有深意罷。”
“對了。天下之所重者,名器是也。國讓雖然乃是無雙國士,但事關重大,我不經過多種考驗,如何敢將上黨交給你呢?”
“主公!”即使性情深沉如田豫,聽了楊飛這句話還是一愣,頓時說不出話來。
“田君,主公一直對我們說:田君乃是文武雙全、才堪大用的國士,然而忍辱方能負重,得則喜,失則怨,性格輕薄的人,即使才能再突出,也絕對不能寄於方麵之任。經過幾個月綜合考量,主公認為田君的確德才兼備,可堪大用啊。”司馬懿也在旁邊敲邊鼓,對於這些虛虛實實的話,楊飛不置可否,隻是微微點點頭,然後問道:
“經濟撫民,臨機決勝,柱國一方,重任上黨,君有意否?”
“唯君所命,敢有不從!”田豫這時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伏在席子上,對著楊飛行禮接受任命,抬起頭猶豫了一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