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次西秦軍怎麼這麼不經打。還沒有打多久，就到處喊叫逃跑，比三年前的雄風來真是差勁。”
步兵、騎兵上岸後就沒有水師什麼事情了，水師統領、伏波校尉虞懋樂得陪著楊飛、張既、司馬懿、楚衝等一起觀戰。三年前，虞懋曾經追隨徐陵，一起帶著水師與韓遂部隊進行了浴血奮戰，對於西涼軍強悍的戰鬥力深有感觸，今天這樣大的反差實在讓他難以適應。
對於虞懋的問題，楊飛一笑置之。所謂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一般人隻看到表麵現象，他們那裏知道為了有今天這樣的結果，楊飛、莊燦、原績、陶成、高見等人投入了多大的精力財力，做了多少艱苦細致的工作啊。
****出關的將士多是關西人，裏麵的士兵更大多是三輔一帶的壯士，****與三輔百姓天然的有著血肉聯係，而現在河東、並州的一百萬人口裏麵，大概有七八萬都是從三輔逃難過來的，這為楊飛探察敵情，收買細作提供了極大的方便，今天參戰的西秦軍裏麵，被楊飛收買的人沒有三千，也有兩千多了，否則那會有人適時的呼喊來擾亂敵心呢？
楊飛在穩固了政權、鞏固了地盤後，首先對三輔用兵，除了韓、馬爭戰，互相削弱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部下將士們思鄉心切，渴望返回故鄉，當年那些出關的普通士兵，現在基本都成了楊飛軍中的中下層軍官，他們的想法可不是隨便可以忽視的。不過，這些事情沒有必要讓普通將士知道，更何況裏麵事關軍機，一向樂於回答將士問題的楊飛也就不置一詞了。
“三輔之地，自從西羌變亂以來屢遭戰亂，百姓傷亡慘重，四處流離，人口三不留一。這次戰鬥後恐怕就更少了。唉。”
昨天剛萬裏赴任的河東太守張既（胡遵接替他的職務）看著戰場上層層疊疊的屍體，心裏十分難過，這裏死的大多都是無辜的百姓啊。三輔之地雖然號稱天府之國，實際人口比較稀少，不僅少於河東，更遠遠少於穎川、汝南、南陽等大郡，連南陽一郡人口的四分之一都不到，據光和年間的統計，三輔人口總計也才五十萬，就算有隱瞞不報的情況，最多也不過六十萬。
連續二十幾年的戰亂和天災，使得原本就不多的人口更加稀少。當然這裏麵也有楊飛的一分責任，不論是發兵攻打長安、漆水之戰還是槐裏之戰，都和其他戰亂以及西秦朝廷的橫征暴斂一樣，給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災禍，為了保住性命，三輔百姓四散逃亡，東逃河東、並州，南逃漢中、益州，西南逃往荊州、南陽，這導致現在整個三輔之地總計人口最多隻有二十萬。而此次為了抵擋楊飛的進攻，三輔壯丁幾乎都被韓遂強行征調到臨晉。這一仗楊飛雖然徹底殲滅了韓遂的軍隊，但三輔之地的壯丁也死傷慘重。雖然采取招降等預防措施，不過****向來重首功，很難阻止這些貪圖功利的士兵，特別是異族士兵瘋狂的屠殺敵軍來取得首級，到時這些三輔壯丁又能剩下多少？三輔之地恢複生氣又要多少年啊？想起這些，生於斯長於斯，對三輔有著深厚故鄉感情的張既心如刀割，即使勝利的喜悅和二十二歲就擔任河東太守的殊榮也不能衝散他心中的悲哀。
司馬懿一看楊飛臉露不快之色，趕緊笑道：
“韓遂恐怕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向對他態度恭順、忠誠不二的張濟會借道給我們了。”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鄭王已經投奔了順天朝廷（就是劉表的朝廷），受封為司隸校尉。”
楚衝也過來湊趣，加以補充。楚衝隨同使團來到晉陽後，楊飛由於那段共同患難的經曆對於楚衝頗為看重，加上他的確精通書史，文筆過硬，故而被任命為秘書郎，派到秘書曹辦事，和司馬懿共事。當然，雖然都是秘書郎，楚衝受信任重用的程度比司馬懿那就差的遠了。不過無論如何，比起當年顛沛流離、寄人籬下那是強多了。
“哼哼，一個將領如果認為自己或者敵人有什麼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那他離失敗就不遠了。”
聽了楊飛的哼聲，剛才熱血滿胸的楚衝趕緊閉上了嘴。楊飛雖然待人很溫和，但是經曆過無數磨難曆練後，心機城府越來越深，一些舊部都很難揣摸透他的心思，更別說楚衝這個新人呢，這令他在與楊飛的相處中總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遠不如司馬懿那樣放的開。良久，楊飛才眯縫著眼睛看著滿地的屍體，輕聲道：
“他更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麵呢。”然後，繼續道：
“來人，傳令翊衛營立即返回，準備行裝，我們明早就出發。”
身邊侍衛的朱寓看看高深莫測的司馬懿，一臉木然的史阿，隻好請示道：
“請示主公，我們前往哪裏？”
“河內！”
楊飛最後看了一眼戰場，扔下這兩個字，負手進了船艙，虞懋趕緊指揮樓船向西駛，龐大的樓船緩緩發動，向西岸飄去，留下一串串的水波，被來往穿梭於兩岸，運送物資、食物、人員的船隻木筏撞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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