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到臨頭還嘴硬。來人,拖出去,斬了報將上來。”
“是!”
堂外的衛士聽了馬超的命令,立刻湧進來四五個人,將傅幹撲倒,捆好拖出去斬首,馬岱、馬鐵看馬超一個眼風甩過來,趕緊起來求情道:
“自古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大哥何妨聽傅君把話說完再作決斷?”
“好吧,來人,拖回來。讓他把話說完再斬。”
衛士們聽令又把捆的和粽子一樣的傅幹拖了回來,扔在大堂中央,剛才還衣冠整齊的傅幹弄的狼狽不堪,臉都磕破磕腫了幾處。傅幹繼承了父親的性格,脾氣十分倔強,看到馬超無禮,異常惱火,掙紮坐了起來,別著臉不說話,擺出一副等死的姿態。倒把馬岱弄的挺尷尬,暗叫戲演過火了,不過還得收場啊,趕緊上去喝退傅幹後麵監視的兩個衛士,親自給傅幹鬆綁,一邊還說道:
“家兄脾氣急躁,請傅君不要放在心上啊!”
“哼哼,如果不是看在家父與馬伯父的交情上,鬼才願意跑過來當使者,勸降你們這些將死之人呢。”
傅幹自己站起來,掙脫繩子,憤憤地對馬超喝道。
“將死之人?我麾下尚有精騎一萬,隴西、金城、武都等地羌胡酋長又多與我交好,十萬精兵不難卒合,而高見兩萬人馬從臨晉打到陳倉,已經是強弩之末,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馬超冷笑一聲,頓了一下,繼續道:
“更何況楊飛病臥安邑不起,已經是垂死之人,一旦楊飛身死,****內部必定大亂,楊飛歸陰之日,就是我馬超勒兵東進,重振雄風之時了,哈哈哈哈哈哈!”
聽了馬超的話,傅幹冷笑不已,上前兩步,緊緊盯著馬超的眼睛:
“孟起的情報不錯,可惜已經落後幾個月了,大將軍不過偶感風寒,身體早已痊愈,正在河內指揮大軍彈壓袁紹呢。”
傅幹故意停一停,繼續對馬超道:
“至於你剛才說得什麼一萬精騎,恐怕是兩千一百二十五人的殘兵敗將吧?”
“你!”
馬超被傅幹揭破老底,又羞又惱又恨又怕,氣的臉色發青,手按刀柄站了起來。傅幹卻是不管不顧,從懷裏取出幾卷羊皮,遞給馬岱,繼續道:
“這是氐王千萬、強端和盧水胡王治元多、伊健妓妾等八名隴右羌胡豪強寫給大都督的信,你所謂的‘交好的羌胡酋長’就是指他們吧?
你無情,我不可以無義,作為故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投奔他們的好,否則你早上過去,晚上首級就會被飛馬送給大都督的。”
傅幹輕易戳穿了馬超的大話,馬超好像被刺了一針放了氣的豬尿泡,一屁股坐在胡床上,一時說不出話,馬岱見了趕緊陪笑道:
“剛才兄長不過相戲而已!傅君乃是仁人君子,大人大量,又是世交,必定不會放在心上的。還請傅君為我們指條明路。”
一直不吭氣的王奉也趕緊起身,把坐榻讓給傅幹,馬鐵則跑出大堂,喝退那些劍拔弩張的衛士,命人趕緊上菜上酒。馬超則別過臉,權當沒有看見。
看到馬家軍將領這樣殷勤,傅幹連幹了幾杯酒,暖氣上來,臉色好了許多,他長歎一聲,對著上座的馬超道:
“孟起,你不要以為我剛才說的話是用大話欺你。充當使者過來勸降,著實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我們兩家的交情,我是絕對不會來的。說的不成要被你馬將軍殺頭,說的成要被****將領們痛恨,兩邊不討好,所為何來?”
“傅君這話就差了。兵法不是說:不戰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您能夠說和我們馬家軍,高大都督不費一刀一槍,不用死傷一兵一卒,就順利進入隴右,得到上邽、冀縣兩座城池,高興還來不及呢,您的升賞重用隻在眼前,怎麼會怪罪呢?”
“嗬嗬,子嶽,你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樣的結果對於高大都督來說,當然再好不過,但是部下將士可就不高興了。你們都知道,****最重軍功,特別是斬首功。可以說在****中,作戰殺人就是出人頭地、獲取富貴的不二捷徑。臨晉一戰,大將軍戰前一再強調要為三輔保留一些種子,要求眾將約束部屬,不得胡亂殺戮,大將軍還親自監督,就是這樣,最終還斬首一萬三千級呢。
而臨晉一戰後,三輔各地幾乎都是望風歸降,西征騎兵一直打到陳倉都沒有碰上什麼大仗,將士們,特別是那些沒有在臨晉之戰中獲取首功的將士,都指望在攻打陳倉戰鬥中建立軍功、奪得土地奴仆財富地位。不想閻將軍歸順,他們隻好把眼光都投降你們了。說難聽的,陳倉數萬將士,多少人眼巴巴的盯著你們幾位,指望用你們的腦袋來換取富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