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到父親正在打掃屋子。
一雙粗糙的大手代替了雙腿，吃力的撐著地麵拖動著身體移動。
手裏還捏著一塊抹布，圍著茶幾輕輕的擦拭著。
“嗯嗯。”
林兆東靠著門框故意發出聲音，父子倆即使住在了一個屋子，也依舊沒有緩和之間的尷尬。
林偉微微轉過身子，嘴巴明明張開了卻又沒說話。
林兆東也不做聲，走過來一把搶走他手裏的抹布，二話不說從後麵把他架起放在沙發上。
“你幹啥？放我下來！”
林兆東瞪了他一眼：“在自己家也不懂得打掃，來這裏裝樣子是吧。”
“誰裝樣子了？老子閑的就不能動一動了？”
林兆東拿著抹布擦著，背對著他：“覺得閑就繼續燙你的藥啊？爽了就睡，睡醒了就喝酒吃飯，這不是你一向的做法麼？”
兒子的嘲諷讓林偉臉色變了變低著頭不做聲了。
林兆東用餘光偷偷打量著父親，心裏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說的有些重了。
“我早就不燙藥了，也不喝酒了。”
許久林偉低聲的喃喃自語，像是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林兆東的嘴角不可覺察的露出一絲笑意，依舊板著臉冷哼了一聲：
“哼，那是沒人給你買。”
幹淨利索的收拾了屋子，林兆東脫了校服，係上圍裙，在廚房燒起了菜。
過去隻有自己在家的時候，基本上不怎麼做飯。都是和兄弟們在外麵吃。
看著兒子熟練的手法，林偉眼前的畫麵變成了那個踩著凳子站在灶台前，手握鍋鏟的小身影。
不覺間一滴眼淚模糊了視線，林偉用力眨了眨騰出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一個番茄炒蛋，榨菜肉絲、一碗南瓜粥，一碟拍黃瓜。
飯菜散發著陣陣香味，讓這間屋子看起來有了點家的味道。
多少年了，即使這樣簡單的一頓飯，林偉都沒有吃過了，夾了一筷子菜吃進嘴裏，細細的品嚐著。
林兆東見父親有些發呆，一邊吃一邊說著：
“我把你過去燙藥的事和警察交待了，警察希望你能說出賣給你藥的人。”
林偉愣了一下回過神，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說，我全說！”
吃過飯，林兆東拿出一把電推子，給父親放了水。
林偉執拗的不肯讓兒子給自己理發洗澡，非要自己去弄。
林兆東也沒再堅持，索性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電視還是房東留下來的老款黑白屏，杵著根避雷針似的天線隻能收到五六個台。
突然旁邊的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猜猜我是誰？]
林兆東瞥了一眼，把手機重新丟回去。
隔了兩分鍾
叮鈴~
[是不是猜不到？哈哈，可以有三次機會哦！]
電視看的有些無聊，索性抓起手機回了一句。
[我猜你肯定不是小田。]
一家高檔餐廳內，田苗苗猛地坐起了身子，氣呼呼的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中長發女人，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就說吧，你這麼問他肯定會猜到是你。”
“為什麼呀，邱彤姐！我明明什麼都沒有說！”
邱彤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她的鼻子：“虧你還是個警察呢，這個樣子以後怎麼抓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