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蔣澤菘反應,眼前的人已經從石頭上跳下來,轉身離開時他還能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藥膏清香。
蔣澤菘趕緊背上包跟上她的步伐。
操場到食堂的路程中兩人沉默不語,蔣澤菘全程低頭跟在她後麵,單肩背包的一隻手握緊肩帶,手心有點出汗。
一路視線都在那個瘦弱的背影上,像一隻做錯事把主人惹生氣的大狗狗。
到了食堂門口,鹿芸譯看到一群黑壓壓的人頭止步,她從小又挑食又嫌棄人多,此刻她的不滿快一泄而出。
自己的餓死鬼同桌非要踩著高峰期來吃飯嗎?
他能不能睜大自己的眼睛看看這個人潮擁擠的食堂還有沒有座位?
幸好在她瘋狂抑製自己情緒的時候,蔣澤菘領著她來到一桌幹淨的空座。
他讓她在這裏等幾分鍾,他去去就回。
鹿芸譯乖乖坐在位置上,和許多打到飯正在找座位的校友對視後又迅速羞愧低下頭。
又或是表麵冷靜地喝那紅色杯子裏的糖水。
好尷尬!
一個人不吃飯在這裏占公共資源好丟人!
這比在食堂邊吃飯邊學習更引人注目!
鹿芸譯雙手控製不住地開始摳手指甲,撕指甲的倒刺,企圖用疼痛來轉移自己的尷尬。
“哎?這裏有人了,那我們另尋一桌吧。”
侯川見到日常和兄弟們一起吃飯坐的八人桌有一個女生的背影,孤零零坐在那裏,在人員密集的食堂就這塊地方是最荒蕪的。
他還在想,是誰那麼不長眼睛,不知道他們每天訓練結束都會在這裏吃飯嗎?
這裏都快成他們的兄弟桌了,怎麼還有人不識好歹。
不過,他要保持紳士,畢竟上麵也沒有寫他們的名字,他有什麼理由把別人趕走呢。
“那菘哥來了怎麼找啊?換桌了食堂人密密麻麻他找得到我們在哪嗎?”
另一個人看著鹿芸譯的背影發愁,幾人都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幾個目光投來讓鹿芸譯皺眉,這群人是很明顯想要她走。
走就走唄,反正也不打算吃晚餐。
這也正是她不知道這桌一般這個點都是一群固定的熱血男高中生座位的原因。
她去年在這個學校待了一個多學期,在食堂人擠人吃過的晚餐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不好意思了我的好同桌,你這個位置我實在守不住,莫怪莫怪。
鹿芸譯在心裏給蔣澤菘發送腦電波,也不管他收沒收到,念完以後起身就走,甚至連杯子都忘記拿了。
“哎?走了?我還想去問美女願不願意拚桌吃飯。”
也就見過兩麵,可能也有蔣澤菘同桌這層身份,劉旭倒是記得鹿芸譯。
剛想上去套近乎就見她起身快步走出一段距離,還想她提醒水杯沒拿,但是人影很快就被淹沒了,追都追不上。
陳炳昭可是看透了劉旭的花花腸子,這家夥靠著不要臉和強悍的社交口才把整所學校一半美女認識了一半。
自己作為高二的學長卻連班上大部分女生都沒說上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他直接道破:
“誰會和一群陌生的大老爺們吃飯啊?”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入座,侯川和劉旭站在凳子後麵,盯著座位上某個黑色書包遲遲不動。
兩人麵麵相覷,心裏的想法油然而生:
“我們好像把人趕跑了。”
劉旭和侯川一臉苦相,陳炳昭和孟予航探身去望,立刻明白什麼了。
四人都不出聲,孟予航拍拍身邊陳炳昭的肩膀,也算是自我安慰,先開口打破這份死寂:
“說不定隻是個看包的呢,都放鬆點,等菘哥過來再說。”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劉旭就快要哭出來了,他想大聲反駁對麵那個頭腦簡單四肢比自己發達一點的家夥:
你會在食堂讓你女同桌幫你看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