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蔣澤菘推開別墅的門,見到辛姨手拿毛毯站在沙發後麵,他想叫她把溫度調低點。
感覺現在室內過於高了,十一月初的天,外麵已經飄起小雪。
辛姨見他張口,連忙擺手做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別出聲。
他這才看見沙發上有一團東西,湊過去一看。
鹿芸譯的眼安安靜靜閉著,狹長的睫毛如同一把扇子,蓋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或許是做了不好的夢,她微微皺眉,身體蜷縮抱住抱枕,睡得很不安穩。
蔣澤菘脫下外套,抖抖身後的雪,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夢裏麵鹿芸譯自己在教室裏麵,門窗緊閉。
她拉開窗簾想找路過的同學呼救,路過的正是那個少年,
她用盡全力拍打著窗戶,但是卻隻能目送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扭頭看見蔣澤菘給自己的紅色保溫杯,拿在手裏思索一會兒,
正當她要抬手企圖敲碎玻璃窗時,身上突如其來的重量把她給驚醒。
一睜眼蔣澤菘放大的臉龐浮現,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抬手往他身上招呼。
幸好蔣澤菘反應得快,快步向後退保持距離,一臉無奈:
“同桌,吃飯了。”
他去把空調溫度往上調,納悶著為什麼同桌的防禦係統那麼強悍。
“你怎麼回來了?”
鹿芸譯沒反應過來時以為自己還在夢裏麵,掐了自己腰間的肉才敢確定這是真的。
“我不是說了放學後再找你嗎?”
她啞然,還以為他說的是放學後發消息,沒想到是人直接回來,
兩個小時的車程,他是真的訓練結束後準點到家啊。
兩人洗好手,她忍不住問:
“這麼遠,你回來做什麼?”
“下雪了,學校怕交通危險,允許不住宿的學生請假。”
其實他說了謊,是學校允許他這種我行我素,不住宿的學生請假。
可是鹿芸譯一直都是住校生,她也不清楚每年下雪時候學校到底會不會允許。
她隻覺得自己無聊看了一天電視,終於能有個拌嘴的人了。
“那你還回來,不是更危險嗎?”
“可是一個人我也會害怕的。”
蔣澤菘撒謊不眨眼的,辛姨在一旁憋住笑聲,她家少爺從小自己住都沒說過“害怕”這兩個字,她越來越確定是少爺拐賣天真少女了。
辛姨在一旁看熱鬧正起勁,蔣澤菘夾起一塊排骨,表情變得複雜,又吃了青菜,他突然喚:
“辛姨,李叔今天做的菜怎麼長相和味道都那麼別致?”
辛姨一拍腦袋,完蛋,她忘記把今天鹿芸譯一下午都在學做菜的事情告訴他了。
現在他嘴裏吃的就是鹿芸譯做出來的兩道菜。他可太會挑了,五菜一湯,有湯不喝,有雞不吃,偏偏吃那兩樣。
鹿芸譯臉色變得難看,默默放下筷子,她又浪費糧食了……
一股莫名的委屈勁在心頭:她也沒想過蔣澤菘晚上會回家。
她以為晚餐自己吃,心血來潮去廚房找李叔拜師學藝,自己吃著還好,沒想到這個少爺嘴巴這麼挑。
“你也覺得不好吃嗎?還是不舒服了?”
覺察到她的異樣,他想伸手去給她探探溫度,又怕被揍,起身去拿了體溫槍給她測。
38.9°,還在燒。
“等一會兒,我點份外賣,你吃點喝完藥就去休息吧。”
鹿芸譯起身,低著頭,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突然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蔣澤菘跟在她後麵,她不回頭也又不應答,急得他差點想拉住她的手:
“哪裏不舒服,醫生在這裏,叫他給你看看。”
奈何鹿芸譯回到房間後就立刻關上門了,他居然被拒在自己的房間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