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經天,江河行地”
四輪金色的太陽冉冉升騰,與那條水龍對峙,狄宏武兩臂一伸,左手為日,右手為月,正是九曜天訣的第二式。
他此時仿佛一個戰神,腳踏八方河嶽,手掌日月乾坤,在三名絕世高手的圍攻之下,沒有絲毫見絀,反而愈戰愈勇,更是擔心狄麟,一心速戰速決。
“啊!”
一聲斷喝,他兩手用力一抓,日月之形,巡幸大地,俯衝四方,女殺手和那名壯漢頓時倒飛,鮮血狂噴。
緊接著腳掌在地麵一跺,縱身而起,恰似一道白虹,氣衝鬥府,不僅水龍崩潰,那道雨水凝聚而成的模糊人影也瞬間炸裂。
“退!”
在雨水人影炸裂的同時,急切切傳出一個字,那名女殺手和那個壯漢,手撫著胸口,勉力提勁,快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下,明顯是受了重創,逃之夭夭。
狄宏武無心去追,或許在二十年的時候,他還會行趕盡殺絕之事,絕對不會放這些人離開,可是而今,經曆了諸多變故,再加上十幾年隱居的生活,他已經消磨掉了大半的鋒芒與銳氣。
並不是說他的鬥誌消散了,而是的心性已經逐漸趨於平淡,返璞歸真,將所有的傲氣、自負、鋒芒畢露,全都內斂到骨子裏。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隻是狄麟的安危,其他的都無所謂。一轉身,就看見被逼到了盡頭的狄麟,隨著黑色毒雨的消失,氣息也隨即提升了不少。
他本來就已經占了上風,隻不過被毒雨壓製了部分功力,現在既然已經恢複,那麼再度逆襲並非不可能。
狄麟嘴角溢血,先前更是在杜蟒的壓迫之下,被幾道刀氣擊中,不過他仍是緊咬著牙關,始終不肯認輸。
看到此處,狄宏武停住了腳步,他從那瘦弱的身軀裏麵看到了不屈與堅毅。狄麟把這當成是自己的戰鬥,而且相信自己能夠取得勝利。
在魔劍山上時,他出手相救,就令狄麟始終耿耿於懷,這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到最後時刻,絕不插手。
戰鬥持續到現在,杜蟒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手中九環刀橫刀一斬,狄麟隨之身體旋轉騰空,刀鋒過處,一道匹練就貼著他的身體劃過。
落地之後,狄麟一連退了五步才站穩,目光一瞥,就看見地麵上躺著一把半米來長的回旋鏢一樣的鐮刀,正是先前那名頭戴蓑笠的肥胖老者所用的白水鐮。
蓑衣老者被狄宏武殺了之後,這把白水鐮自然就丟在了地上,沾染在上麵的鮮血已被雨水清洗幹淨。
狄麟眼中精芒一閃,刀為兵中之王,他僅靠一雙肉掌,先天上比起杜蟒就已經落了一頭,而且那把九環刀厚背寬刃,目測至少也有兩百多斤,在杜蟒這個身體強壯的大漢手裏麵,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每一擊都可開山裂石。
想到這裏,他五指一勾,將白水鐮吸到掌中,腳踏遊龍步,身似浮雲,矯若驚龍,每次都以隻差毫厘的微弱距離,險險躲過杜蟒的刀鋒,同時在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鏘,鏘,鏘
狄麟手握白水鐮的一頭,當做刀來用,與杜蟒衝撞在一起,劃出一道道銀白的匹練。
將杜蟒逼退之後,他回身一甩,一道弧形白光脫手而出,光芒過處,杜蟒粗壯的右臂被斬了下來,手中的九環刀也嗆啷啷落地。
“啊!”
淒厲的慘叫自喉嚨裏麵發出,杜蟒這下子是徹底栽了,終於敗在了狄麟手裏。
他趁勢一步邁出,掐住了杜蟒的脖子,剛要用力擰斷。
“等等”
狄宏武出現在他的身畔,阻止了他,看向杜蟒寒聲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龍鱗山莊,赫連不孤”
“龍鱗山莊?”狄宏武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道,“當年的莊主赫連濤也算是一條好漢,雖惜敗我手,卻也敬重他的為人,今天就饒你一條狗命,回去告訴赫連不孤,他的挑戰,我答應了”
“三日之後,闕雲峽,到時我家主人恭候”
杜蟒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一手扶著斷掉的臂膀,一瘸一拐地向街頭走去。
“闕雲峽?”狄宏武沒有看他,默念這個名字,他對這個地方一點也不陌生,當年與赫連濤,便是定在此處決戰的。
“爹,你怎麼又答應了?”狄麟不解,半弓著身子,穿著粗氣,抹掉身上的血,抬頭問道。
“能指揮四名頂尖殺手,又豈是簡單之輩?這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會一會他也無妨,就當是爹對當年的赫連濤的一點敬意吧。
龍鱗山莊赫連不孤,此人的名號,我以前倒是沒聽過,莫非又是後來崛起之輩?”狄宏武沉吟了一會兒,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