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卿在她的新婚之夜離開了顧府,逃離了她素未謀麵盲婚啞嫁的夫婿。她帶著出蘭,踏上了入京之路。
出蘭冒著被顧淮夫婦責問的後果,義無反顧的幫顧卿卿從後門矮牆處爬了出去,在顧淮夫婦第二天後知後覺發現之後,定要大發雷霆,出蘭被打罵甚至被發賣都有可能。顧卿卿知道,曉桂是個死板的,覺得她進京去就是冒險,昨日雷雨交加,她打了一手感情牌,出蘭是個性格直率,聰明機靈的姑娘,明知自家小姐的用意,但因為心疼顧卿卿,還是幫了她。
她扮做男子,烏發高束,肩寬腰窄,若是白天誰人瞧見了都得驚呼一聲:嗬,好俊的少年郎!她們連夜從大運河的東關渡碼頭上船,一路北上,船隻搖搖晃晃,出蘭從未坐過船,隻覺胃裏反酸,小臉都蠟黃蠟黃的。
一連過了三日,兩人在船廂裏待的煩悶,天氣炎熱,想出去吹吹風,解這膩在身上黏黏糊糊的發絲衣裳。兩人遂收拾了一番,欲向甲板上走去,不曾想聽見了男子刻意壓抑過的的低喘聲,一聲一聲的喘息淹沒在水波拍打船隻的聲音之中。
出蘭低呼,立刻被顧卿卿捂住嘴,那船廂裏的喘息聲就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顧卿卿暗道不好,果然沒過多久,出蘭身邊的甲板上悄無聲息的多出來一個帶著帷帽的男人。短小而鋒利的匕首從男人的袖口處伸出,抵在了出蘭的脖頸處。顧卿卿捏了捏手心,壓低嗓子穩住聲音道:“不知我的侍女哪裏得罪了英雄,還請英雄明示。”帶帷帽的男人聲音如泠泠泉水,傳到主仆二人的耳朵裏:“你們心知肚明,就不用我說了吧。”這人著實有些傻氣,彼此都沒有看到對方的臉,這下好了,連聲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估計馬上連長相都知曉了。顧卿卿的思緒飛快的轉折,運河上一陣風把他的帷帽吹開,顧卿卿輕輕一瞥,他的容貌果然和他的聲音一樣出眾。果然,這下連長相都看的明明白白了。
“英雄手下留情,我和我的的侍女隻是想上甲板吹吹風,並沒有偷聽的意思,隻是恰好經過。”顧卿卿認真解釋道。“好。”他收回了匕首。他轉過身,往船艙走去:“我母親說,長得好看的人不會騙人,我信你。”一連串的問號在顧卿卿的腦海裏飄過。
除開這個小插曲,到達京城之前一路穩穩當當,接連過了許多天,終於到了。“小姐,京城那麼大,您準備怎麼找呢?”出蘭知道,她家小姐是聰明過人的,但人們往往先看到的是她是出眾的美貌,聰明才智與其一比,自然就被忽略了,所以就被揚州一些愚昧的人稱作: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笨蛋美人。“沈逸文韜武略,禮樂射禦書都有所涉及,不會是尋常人家的兒郎,非富即貴,京城姓沈的,定是住在大一點的宅子裏。”顧卿卿想了想又說:“酒樓是每日人來人往最多的地方,要想問到沈郎的消息,先得從酒樓裏打聽。”
在路人的指引下,她們來到了醉仙居,剛進門,便見一群仆從簇擁著一名容貌好似神仙妃子的人兒從二樓向她迎麵走來:“卿卿,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