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淚水以及鼻涕的混合物堵塞了秦快喉嚨，他慢慢地哽咽道，“我才不稀罕呢。”
“嗬嗬！你稀罕什麼主子們不關心，想都沒想過，可你要是不關心主子們稀罕什麼，那就是最大的罪過。“桂福突然陰冷地說道，“今兒個這裏這麼多爺，讓他們好好教你怎麼做奴才。”
說罷一揮手，身後幾名家仆立刻就把秦快給圍住了，“今天咱們先讓這個草民熟悉下自己的身份，讓他挨個叫我們爺，他要叫的好，叫得哪位舒坦了，咱就把他放過去，要叫得不好呢，就給他一嘴巴子，幫他長長記性。”
“這提議不錯！叫爺給我聽聽。”
秦快顫巍巍地站起來，滿嘴血汙，衝著嚷叫的人罵道，“龜孫子！“緊接著就是啪的一聲，挨了一耳刮子。
“叫什麼我聽不見！”
“啪！”
“小崽子！”
“啪！”
整個石廳此起彼伏地響起了啪啪聲，夾雜著眾人的笑罵聲，秦快早沒了還嘴的勇氣與力氣，隻感到天旋地轉，最後麻木地被一個人扇到另一個人，就這樣，蠟燭的燭淚在瓦燭台上堆的老高，眾人撫摸著麻木的手掌，厭惡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秦快，血沫正一股一股從他的嘴裏，鼻子裏湧出來。
“哼！福爺，這小子不上道，你就別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不成啊！”桂福麵露悲憫之色，“還是個小娃子，不能這麼輕易就放棄了，真是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家裏人怎麼教育的。”他蹲下身子，將手上的一抹血花抹在秦快臉上，“娃呀，‘九品官人之法‘你不懂嗎？下品的賤民想跨越這一道身份的鴻溝那是比登天還難，要想提升一個品級，那得有士紳貴族的舉薦才行，也就是說，平步青雲的晉升之道已經被貴族們壟斷了，你把主子們伺候好了，自然就有機會從奴才晉升到包衣奴才，包衣奴才那是主子們的心腹不是，主子們有了好處還能忘記你了？”
當今各大王朝主要通過施行”九品均瑤之法“來劃分等級。九品是指將人的等級分為九品，上三品包括王公貴胄朝廷大員，中三品有士紳及有爵位的商賈，下三品便是無權無勢的賤民，包括手工業者，農民，山裏的獵戶等。當然，九品均瑤之法中，國家用其中“均瑤“的概念來鼓吹其社會的公平性，所謂“均瑤“，顧名思義，就是所有的國民不論貧富，都要服徭役，當然這隻是名義上的，實際上，各層級的管理人員都被豪門貴胄把持，他們的子弟自然不會吃虧，即使參加徭役，也是從事管理與後勤的工作，所以，所謂的國家徭役，隻是貴胄們磨練子弟們的一種手段，要吃點苦卻並不危險，而下三品的貧民無權無錢無勢，自然是當仁不讓地承擔了從保家衛國到各種公共設施建設的所有實質工作，不僅工作繁重，更要隨時準備好為國犧牲，而且所有各個品級均為世襲，下品級的人員想往上晉升隻能通過士紳大夫們的舉薦，這實際上便注定了下三品民眾世代貧苦的命運。
九品均傜法的核心內容除了列舉了各階層人民的基本義務，也限製了各個階層之間的交往，如下三品的賤民，沒有資格去平輩結交中三品的上流人物，隻能以草民身份拜見，所以民間也喜歡將這法令稱為“九品官人之法”，意思就是，人每升一級，就如官老爺升官一樣，架子派頭立馬便漲一大截。
桂福似笑非笑地闡明了秦快作為下三品的草民所要麵對的慘淡人生，非常嚴肅地為其指明了改變命運的道路，“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做好主子們的貼身好奴才，前途才有保障。人格，尊嚴，這些都算什麼，所謂男人至賤，則為無縫之鋼，女人至*，則為無形之劍。”
見秦快沒有回應，桂福歎了口氣，一招手，“給我拖下去嘍，讓他清醒清醒，好好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