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
一陣急促的鞭炮聲在坎下響起。
“誰家這麼早放鞭炮啊?”
蒼㙓偷偷從砂石廠溜回家,剛躺下就被鞭炮聲驚醒。
他仰天一個嗬欠睡意被驅散了七八分。
吱嘎!
他打開大門,天已大亮。
“媽呀!你啷個不聲不響就走了喲?”
“婆婆!婆婆!”
蒼㙓在院壩依稀聽到了王蘭英的哭聲,還有鄭秀雯哽咽的呼喚聲。
“不好!出事了!”
他拔腿往坎下衝去。
“三孃,啷個了?二婆婆生病了嗎?”
他驚聲問道。
“四土啊!你二婆婆她沒了.........”
“怎麼會這樣呢?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他難以置信,衝進了二婆婆的房間。
老人家麵如死灰,早已停止了呼吸。
“快給你們的婆婆磕頭!看她的樣子,應該走得很安祥,一點兒痛苦都沒有。”
王蘭英收起傷悲,招呼著娃兒些給老人家行跪拜禮。
“伊健,你和四土,把屋簷下那塊門板拿進來放在堂屋,用兩根凳子架起。雯雯你去燒點熱水,我給你婆婆擦擦身子。”
說罷她起身在二婆婆櫃子裏翻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壽衣。
她似乎很懂這些白事流程。
人死如燈滅,魂去如抽絲!
蒼㙓怎麼也想不到昨天還活鮮鮮的人,現在卻穿著壽衣停在了板板上。
望著眼前的老人,他心裏難以平靜........
幻燚醒來,不見蒼㙓,匆匆來尋,見二婆婆已去,震驚不已!
“難道昨晚上那個夢就是二婆婆來跟我道別的嗎?她為什麼要來跟我道別?她自稱小神,說是完成了任務,究竟是什麼任務呢?”
她腦子一片淩亂,毫無頭緒。
接下來幾天,蒼㙓像家人一樣,白天大小事都幫著忙前忙後,晚上也沒落下工作。
但這樣高強度的熬夜終究還是頂不住,同時他整日萎靡的神情也引起了幻燚的懷疑。
6月18日晚上八點,二婆婆的晚場坐堂鑼鼓剛結束,蒼㙓便撇下幻燚回了家。
“這家夥最近是怎麼了?老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連做事都在打瞌睡。”
幻燚看在眼裏,偷偷地跟回了家。
嗚嗚.......嗚嗚!
鋪天蓋地的呼嚕聲隔著門都能聽見。
“這家夥的呼嚕比豬的呼嚕還大!”
她在門外偷笑著。
見他老老實實的在家睡覺,便又返回了三孃家幫忙。
這幾天凡間互幫互助,有情有義的景象讓她很受觸動。
一場白事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出動了。
幫忙洗菜,切菜,燒菜的,搬桌椅板凳的,打墳井的,招呼客人的........
每個人都那麼隨和又熱誠,這些場景幻燚從來未曾經曆。
她這幾天也沒閑著,一直守在門口新挖的大土灶旁邊,時不時的添著柴火。
“不對不對!四土這家夥肯定有問題!”
她一邊往灶裏添著大木塊,一邊想著蒼㙓的反常表現。
“我得再回去看看!”
她放下火鉗,衝回了家裏。
果然!
屋裏一片寂靜,呼嚕聲神奇的消失了。
“四土,四土!”
她砰砰地砸著房門。
裏麵毫無回音,門栓明顯拉得緊緊的。
啾!
她顧不得蒼㙓是否在裏麵,化作一團白光飛入屋內。
哢嚓!
四十瓦白熾燈應聲而亮,屋內空蕩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
“這家夥果然不在家!他能去哪裏呢?”
幻燚急得直冒汗,在屋裏轉來轉去。
“側門沒上栓!難道她從豬圈這邊爬出去的?這小子究竟在幹嘛?”
她心裏又急又氣,右手開始掐算起來。
“哎呀!四土有難!怎麼辦?他究竟在哪裏?”
她突然大驚失色,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