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李二點了點頭:“等你及冠的時候找朕,就說你是來要刀的,朕一定會記得這件事兒。”
這娃聞言開心的要死,可又不知道怎麼辦,隻會報以傻笑。
顏白歎了口氣,完了,這孩子以後絕對是李二的絕對粉絲,
王績笑了笑,趕緊又帶著眾位學子行了一次禮儀,說什麼感謝陛下的恩賜雲雲……
然後群臣開始歌功頌德,歌頌皇帝與窮苦學子同樂,國子學的學子開始吟詩,想著怎麼來一個一鳴驚人!
人群後的裴行儉看著王績先生一邊吹胡子還要一邊露出笑臉,扭動著身子忍不住輕聲道:
“師父,我覺得這像是在做戲~”
“有些不喜歡是不是?”
“嗯!”裴行儉點了點頭:“我感覺明明都不願意說,卻都偏偏要說,看著很難受。”
顏白笑了笑,輕聲解釋道:“我原先也看不起這般,總覺得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可實際上,那些大人物卻偏偏把不好或是一般的東西說成好,我深痛惡絕,覺得這就是形式主義,勞民傷財。
等我當了縣令之後我才明白,原來這麼做卻是大有學問。”
“不懂!”
顏白繼續道:“陛下代表著一個國家,來這裏的每個大臣都代表著國家的一個部門。
朝廷需要什麼,陛下才會特意放大什麼,等大家把這個事兒宣揚出去以後就會鼓舞人心,安如意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
他今天受到了陛下的鼓舞和獎勵,那麼對於像安如意這樣的一群窮苦的讀書人來說就有著非常大的意義。
他們會認為陛下沒有忘記他們這些寒門學子,他們會覺得未來可期,這麼做有利於凝聚人心,懂了嗎?”
裴行儉點了點頭:“懂了,可心裏還是不順。”
顏白拍了拍裴行儉的肩膀,笑道:“不順才好,如果真要順了那就說明你的心也就沒了期待,走吧,陛下往裏走了,咱們快跟上。”
李二是討厭的。
明明知道夫子廟旁邊的青鬆是才種下的,他非要動手扯一扯,扯完了之後拍拍手,說著樹種的有些淺了,活不了,讓顏白重新種。
走到休息的石凳前他非要坐在上麵搖一搖。
然後問顏白,這國子學的石凳子都是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為什麼到了樓觀學裏麵這些石凳子都被磨去了角。
顏白能怎麼辦,隻能說怕孩子們玩鬧磕到了腦袋,棱角分明的凳子是很好看,但卻容易磕破腦袋。
磨去了棱角的凳椅頂多給頭上撞一個大包。
這好歹算說了過去,不過也被李二念叨了許久,說什麼: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說什麼方正乃是為人之本……
到了教學區域,王績笑著拿出了一棵樹苗。
說樓觀學如初生之幼木,荒野淒然,雷霆雨露,懇請聖恩,今日以幼木立誌,願樓觀學諸位學子都能成為國之棟梁。
老實人說假話最能騙死人,尤其是王績這樣不願做官的高潔之人,李二被王績的一頓吹捧,那吹得眉開眼笑。
陽光下,王績和太子一左一右扶著銀杏樹苗,群臣麵帶微笑,諸位學子圍在周圍,孩子們敬愛的大唐皇帝正笑著在給樹苗埋土……
這是顏白昨日特意安排的,樹苗還是從仙遊寺拔的,因為銀杏樹苗太難找了,也就隻有仙遊寺有,拍馬屁,就該這麼拍。
看著眾位臣子在李二的帶領下朝著樓觀道院走去,顏白笑道:
“無功先生辛苦了,今日的安排著實的完美!”
王績深吸一口氣:“要不是為了孩子,我真的恨不得一榔頭敲死你!”
“是啊,先生辛苦了,有了今日陛下來書院這一遭,樓觀學的名氣才是徹底的打了出去,馬上就四月了,祭祖的時候陛下說不定還會來......”
王績看著顏白慌忙逃竄的背影,怒吼道:“別攔著我,別攔著我,老夫要敲死這個惡心人的小子......可憐老夫一世英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