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聞言臉色大變:“明白了,也就是說朝廷隻需要看著我們就對了。”
顏善嘴角露出了微笑:“說得對,但不是我們顏家的法子,是三省六部給的法子,當然,因為國朝也是頭一次做。
以後什麼樣子都是未知,不過也不白做,知道你們想要什麼,所以,這一次出行,明年歸,你們也不白做這件事。”
老者搖搖頭,其餘人皆是,他們雖很想和朝廷掛上鉤不假,但是這個掛法讓他們心裏沒底。
如果事情做得好那就算了,如果和朝廷掛靠上,事情沒有做好,那就是有萬貫的錢財也難買一家人的命。
“縣尊,這個…這個…”
顏善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也懶得囉嗦,站起了身:
“每家一個從九品下的官職,將仕郎或者陪戎副尉,你們回家自己考慮,如果信,就把要去的人名單給我,若是不去也不強求,送客!”
老者聞言頓時大急,連忙道:“縣尊,小的鬥膽多說一句。”
顏善轉過頭:“說!”
“敢問縣尊,在小的看來這是一個極好的生意,除了路途遙遠之外,域外之物都是極好的東西,百利而無一害。
小的鬥膽一問,如此好的一門生意,為什麼那些貴人不派人去,他們有子弟,有路子?為什麼不是他們,而是我們!”
“他們也有野心!”
顏善聞言冷哼一聲:“讓他們去域外做那草頭王麼?”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們這些沒跟腳,無粘連的才是最優選的,朝廷好控製,又有血脈至親在裏麵。
就算自己等人有異心,那力量的積蓄也不是短時間就可以的,再說了,人在朝廷的手上,牽一發而動全身。
此法羈縻西域,也羈縻自己。
眾掌櫃躬腰離開,顏善把桌子上的涼茶一口氣喝得幹幹淨淨,轉頭輕聲道:
“宜壽侯回長安之前,長安漕運每一個掌櫃的名單都要查清楚,運煤運了這些年有些人吃得太飽了膽子大了,也有了心思了,是要清理一下。”
鄭阿四抱拳應下:“喏,縣尊,最多還需要三日。”
他有些想不通。
顏善縣令白白淨淨的讀書人,自去了突厥一趟,回來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每次聽他說話總覺得有刀劍之聲,聽著讓人渾身涼颼颼的。
感覺這殺氣比宜壽侯還要重。
待鄭阿四離開後,顏善撐開一張畫卷,拿出朱筆,在上麵畫了一個圈。
畫卷上有很多長方形的小格子,每個小格子像觸手一樣分出數條線,在每條線的盡頭必然有一個小格子。
這數不清的小格子裏麵有的是空白,有的寫有名字,有的還用紅圈給圈了起來。
在畫卷的最上方就是一個大格子,它是所有觸手的起點,在這個大格子裏麵赫然寫著——長孫無忌。
顏善合上畫卷,輕輕歎了口氣:“還是不夠,得想個法子去吏部,不然總是被動的,我顏家人不當酷吏,當了酷吏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酷吏從來沒有好下場,長孫無忌,你這計謀可真是高啊,明知道你把一群人當成替死鬼,明知是陷阱,可是我們卻不得不往下跳!”
(長安漕運:八水繞長安,但在安史之亂後,河道無人清理,慢慢地就荒廢了,唐代宗當了皇帝以後,命劉晏負責整頓漕運,現在長安區子午鎮曹村,原名應為漕村,是漕渠南口(現叫碼頭)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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