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有些魂不守舍的黎純正百無聊賴地蹲在牆角。
那位超級神秘的新同事趙拾頁依然沒有消息,今天也請假了。
“噠噠--”
一陣腳步聲傳來。
皮鞋幹脆又有節奏地擦過地麵,這腳步聲莫名地給她一種熟悉感。
她的餘光瞥見,一抹風衣的衣角。
一個身影轉身拐進了鬼屋工作人員辦公處。
他的身形有些眼熟。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偷偷地挪到近處的鬼屋辦公處。
黎純半蹲,微微扒開遮在窗戶上的假藤蔓,往內看。
男子留著一頭幹淨的偏分短發,挺拔的鼻子,深邃的眼神。
這個男人好看到不像真人。
鬼屋辦公處的隔音效果很好,加上鬼屋嘈雜詭異的背景音樂,黎純並聽不清他們的談話。
隻能看見他們的主管臉上帶著近乎諂媚的笑,和謙卑得直不起來的腰。
男子卻神情自若地坐著,下巴微微揚起。
直到男子站起,看到他那與完美的臉蛋不太相符的,不太完美的走路姿勢。
黎純終於想起來了。
這柔順絲滑的秀發,這挺拔瘦削的身姿,這從容又有些不太平衡的步伐,這不是被她害得倒地不起的男子嘛!
男子走到櫃旁拿了份文件,仔細端詳。
他緩慢地翻動著手中的文件,鬼屋明暗交替的特效燈光在他的臉上閃爍。
然後,他突然把眼神投向了正在窗外偷窺的黎純。
四目相交,被發現的尷尬之色爬滿了黎純的臉頰。
黎純立馬蹲下,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連滾帶爬地躲到了白色幕布後,長籲了口氣。
過了許久,她平複了緊張的心情。
黎純仔細地聆聽著外邊的動靜,又悄悄地試探,從幕布小縫左右窺探,似乎沒有人。
很好,他應該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拉開幕布。
然後,抬頭,就看到了正對著她的那個男人的那張大臉。
他站在了幕布邊靠牆的一側,她的視野死角裏,所以黎純並沒有發現他。
他單手插著褲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此刻,他們的距離很近,很近。
近到黎純恨不得重新躲回到幕布裏,恨不得把臉埋在角落裏那盆正在左搖右擺的食人花裏。
男子又向前走了一步。
黎純的背後無路可退。
他們所處的空間狹窄到,她感覺自己,隻能被逼到角落裏狠狠地挨揍,無法騰出手來還手的地步。
也許她今天不得不受工傷了。
握緊了手中的電鋸,黎純有些絕望地眨了眨眼。
可男子隻是靜靜地打量著她,掃過她身上小小的工作牌,慢慢地讀到:“黎純。”
好聽的聲音夾雜著鬼屋古怪的特效聲,像溪流撫過她的耳朵。
她的胳膊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她的臉意外地紅了。
黎純笨拙地抬起了手中的電鋸,晃了晃,細聲回答道:“你好。”
她的另一隻手尷尬地拽著身上的白色長裙,臉上的紅暈甚至透過了厚重的蒼白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