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純吃完後,他們又坐了幾分鍾。
趙拾頁站起說道:“那些人應該走了,走吧。”
他們出了店門,踩著滿是灰塵和小石子的小路,回到了巷子口。
黎純正要向外走去。
趙拾頁拉住了她,示意她向不遠處看。
那群黑衣男子居然還沒走。
有兩個蹲在馬路牙子抽煙,一個斜靠著街邊的大樹,其餘的人來回地在街口大搖大擺地晃悠。
他們躲在了有些生鏽的鐵皮護牆後,趙拾頁把她禮貌地護在懷裏,又紳士地與她相隔一段安全的距離。
幹淨好聞的肥皂香闖入她的鼻尖,他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遮掩了她頭頂全部的陽光。
黎純抬眼,隻能看見麵前他那隨著呼吸略微起伏的胸膛,她的心跳有些加速。
絕不是因為她垂涎麵前這個男人的美色和肉體。
而是因為,她活了二十多年,最近一次與男性生物靠得這麼近,還是隔壁鄰居家養的一隻小狗大黃,常常熱情得往她身上撲,想要與她玩耍。
“汪汪--”
這麼想著,巷子深處突然有隻流浪狗叫了起來。
黎純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巷子外,幾名黑衣男子似乎聽到了狗叫聲,往這裏走來。
趙拾頁說了句不好意思,失禮了,就上前,與她靠得更近。
他左手略彎撐起,隔開了她的後背和泛黃掉皮的牆壁。
黎純的鼻尖幾乎要貼上他的胸膛,她似乎能感受到趙拾頁胸膛的熱氣向她撲來,和她鼻尖呼出的熱氣交彙在一起。
他們的姿勢就像一對戀人在擁抱。
“汪汪汪--”那隻流浪狗叫得更歡了。
一個叼著煙的黑衣男子從他們身邊走過,似乎沒有發現他們。
黑衣男子走到了那隻流浪狗旁邊,那隻瘦成皮包骨的流浪狗停止了吠叫,瞪著雙無辜的大眼,有些討好地搖了搖它沾滿汙水成縷的尾巴。
黑衣男子到附近包子鋪買了兩個肉包,蹲在地上,看那隻流浪狗狼吞虎咽。
黑衣男子扔煙頭時轉身,抬頭,似乎看見了誰,不可置信地大叫:“少爺!”
少爺?是誰?
黎純順著黑衣男子的目光看去。
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留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髒辮,渾身上下掛滿了丁零當啷的首飾,穿著似乎隨時都要往下掉的無比寬鬆的褲子,在忘我地跳舞。
沒錯,他確實在跳舞。在肮髒的小巷子裏,滿是灰塵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