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將她帶回D省的時候,女孩一直沉默,臉上血淚的痕跡卻不見了,它們都被輕輕擦去了。
女孩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拿手帕擦拭著胸前的項鏈。
我想趁著路上的時間多和她拉進點距離,便誇讚她那條獨特的項鏈,說著就要下意識伸手仔細觀察。
下一秒,手卻被狠狠打掉了。
女孩對我有一瞬的怒目而視,似乎是意識到不妥,收斂了情緒,目光很快落回項鏈身上:“是的,它叫落鯨。”
“是一位……故人所送。”
女孩的神情變幻莫測,像是有悲傷,也有驚怒。
她似乎在隱忍著什麼,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別的什麼。
我有種她還有話對我說的錯覺,但直到我帶她去見省長,也沒有得到答案。
女孩在省長麵前,一掃張牙利爪的模樣,顯得格外的畏畏縮縮:“省長好。”
我對此深感疑惑,卻沒有說什麼。她出現於那片廢墟之上,也許是經曆了什麼非人的打擊,重提舊事,也許隻會令她過激。
女孩對她過去的經曆閉口不談,省長見她如此可憐,聯係了朋友收留她,她被領走的時候,和我擦身而過。
但我看到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徹夜難眠,不明白那是什麼。
隨之而來的,是女孩轉學到我們班上的消息。
女孩就像從來沒有過校園生活一樣,在教室裏僵硬地像個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人。平日裏也隻是坐在窗邊發呆,不與人說一句話。
但奇怪的是,她竟與班上最鬧騰的兩個女生,薑茶和蘇希成為了朋友,三人整日形影不離,偶爾,我會看到她拿奇怪的目光看我,但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總是想起那天,我本是奉父親的命去A省進行花霧的交接,卻看到末日一般的畫麵。
巨大的黑色天幕之下,手電筒的光顯得格外的亮,倒塌的城市地麵,停了很多烏鴉,手電筒掃過的地方,烏鴉轉而向我,就像是擁有了自己的靈智,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少女跌坐在黑夜中,眼睫上掛著雨珠,身上的便服已然濕漉,而她胸前的項鏈,閃著瑩瑩的光,照亮她寡淡的神情。
後來我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那違和感從何而來。
她看我的眼神中,有謹慎,亦有探究。
我從小道消息中得知,她喜歡我。據說是薑茶和蘇希所說,班上的兄弟玩笑間總是提起這件事,但我總覺得不似流言所述。
我可以肯定,她看我的眼神之中,沒有愛意。
後來我去S省旅遊,回到D省才得知,這三個女孩也在同樣的時間去了同樣的地方,但後來都憑空失蹤了。
但是,第二天她們班上的座位,是空的。
班主任走進教室說,她們三個轉學去了S省,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但看著空空如也的三個座位,我總覺得詭異。
有人事後告訴我,那天,三個女孩在渡口上與檢察官起了爭執,還驚動了省長,從此,就像是人間蒸發,再無她們的消息。
就像是,被人為抹除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