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爺爺在睡覺的時候,長噓短歎吸了著自己旱煙,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嘴裏喉嚨裏還是***古咯.古咯***的響.路天虎也沒有象平時一樣勸三爺爺,知道勸也沒用,而且今天肯定三爺爺和自己有話要說.
自己也默默地把自己的鋪蓋展開,提起暖瓶往盆子裏倒了點水,又轉過身在水缸裏舀了瓢水倒在盆子了,脫去鞋子,鞋子是媽媽給做的黑色條潤布鞋,底子厚重紮實.剛剛把襪子脫了一隻.
***二蛋呀!爺爺今天晚上要和你說些話啊,咳－咳－***果然,還沒等路天虎想明白呢,三爺爺也開口了.***二蛋呀,你爹娘去了快有兩月了吧.三爺爺心裏知道,這段時間,俺孩兒心裏苦呀.***三爺爺又點了一鍋子煙.
***二蛋呀,爺爺見天兒和你在一個炕上睡,知道你天天兒的早上醒來,枕頭是濕拉拉地.俺孩兒心要強,嘴上不說都在你心上記著咧.你老是這樣,爺爺心也不好受,今天虧是把你和妞妞從水窖裏撈上來了,要是要是...哎呀!我下去愧對我的祖宗!***三爺爺自己狠很地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哇－嗚－嗚,三爺,你幹啥了仫!***路天虎一下把三爺爺撲倒在自己展著的鋪蓋上,抱著三爺爺隻是***嗚－嗚***的哭著.
***俺孩兒別哭,你聽爺爺給你說.俺孩兒是屬虎的,也大了,十歲了吧哦按人家山外的說法才九歲!是呀,是小呀.可是你也看見這個情況了,你爹娘走了,按說呢,爺爺和和你三叔責無旁貸應該管起你和你哥來,可你也知道,你還有姥姥姥爺,他們早就叫你去他們那頭.可..***三爺爺眼睛濕潤了,聲音也哽咽了.
***三爺爺,你不是不要我了吧,我不是說過不去姥姥姥爺那裏嘛!你不要我了,我,我去找我三嬸,我不和你睡了,嗚－***露天虎放開三爺爺,就起身.
***二蛋,俺孩兒聽爺爺把話說完仫!***三爺爺自己慢慢地坐起來.拉著路天虎的手說:***孩兒,你看看現在你,晚上說是叫爺爺和你捉伴伴,可是你夜裏爺爺喂牲口你也跟著起,不叫你起,你又老揪爺爺胡子,揪就揪吧,隻要俺孩願意,揪完拉倒.不過你晚上老起夜,睡不好那裏能歇到了!你還是長身子的時候.***歇了口氣,又吸了口煙接著說道:***你得去你姥姥姥爺那裏,不是爺爺不要你,也不是你三叔三嬸不要你,主要是你姐,你哥他們大了,倒不用我們擔心,關鍵是他們擔心你呀!***
***三爺爺,我不用他們擔心,我好好兒的聽你和三叔三嬸的話.我不跑,我不去上樹,不去河裏捉土魚,不去耍水,不去攆兔子...嗚－嗚－你們不要我!我自己要我!***說著也不管髒不髒,一頭紮到炕上被窩裏,用被子把自己腦袋蒙住.
***孩兒呀!不是,不是不要你,爺爺可親你咧,你不知道呀.你問爺爺要東爺爺給東,要西給西.這個主要是你姥姥姥爺也不放心仫.他們怕你受氣受罪,怕你冷著餓著,你看看你哥,知道你在你三叔家吃飯,還給你烙上蔥花餅,這,這個,還不是怕你三叔扣門嘛...***一邊兒說著,一邊用愛憐地眼光看著被子裏鑽著的路天虎.
路天虎一把把被子掀開,坐起來.連鼻涕帶淚水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不是的,那是我叫哥給妞妞做的,妞妞愛吃,三叔嫌蔥花烙餅費油,我叫做的.***說完還嘟著嘴用眼睛瞅著三爺爺的胡子.三爺爺被他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還是接著說.
***你和你三嬸親不?***路天虎不假思索回答道:***親!******那你三叔和你親不?******親!***三爺爺呢?******親******大狗子呢?******親***路天虎不耐煩的說道:***全親,村子裏的人也和我親!那為什麼你還要我去我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