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都在活計上，疏忽了，”童老頭撓頭，不好意思的幹笑，“誰曉得小賊膽子那麼大，敢明目張膽偷東西。”
“說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快去附近找找，說不準沒跑遠。”
童老太氣急，想給不靠譜的老頭子來一錘子，不過現在找小賊要緊。
“這就去，這就去。”童老頭沒耽擱，順著灌木叢留下的痕跡找過去。
初寶扭扭身子要下地，“奶，我也去找小賊，那人太壞了，居然偷我們家東西！”
“壞人要綁起來送衙門去。”
“你爺去就行，初寶還小，打不過賊人，”童老太沒鬆手，顛了顛小家夥的屁股，坐到攤子前，“等初寶長大些，就能抓小賊了，這會兒去隻會添麻煩。”
“昂……”
沒過多會兒，童老頭拎著兩個髒兮兮且瘦成皮包骨的半大孩子回來。
他們蓬頭垢麵，小臉沾滿汙垢，看不出樣貌，穿著破破爛爛，好些破布拚接而成，縫接的地方亂七八糟，鬆鬆垮垮，要掉不掉。
鞋子都沒有穿。
將小賊扔到路邊，離攤子幾米的地方。
童老頭怒道：“就他們偷的，找到時盆裏的大蝦被吃的一幹二淨，蝦殼都沒剩下。”
初寶小跑過去，抱住阿爺的腿，捂住鼻子好奇的打量小賊，“臭臭，小賊好多天沒洗浴了。”
走到近前的童老太蹙起眉頭，“蝦被吃完了，看他們也不像能賠得起的，要如何是好？”
“蝦是我偷的，不關弟弟的事，要打要罵就衝我來。”
一道稚嫩的嗓音從高些的小賊口中發出，他眸光陳澈，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死死護住身後的小男孩。
初寶雙手插腰，氣呼呼的質問：“你為什麼要偷我家的大蝦？”
他身後的小男孩眼神怯懦，身子抖如篩糠，明明怕的要死，卻還抖著唇說：“肚子太餓才偷的，爺爺奶奶不要打我哥哥，哥哥是為了我才偷東西的。”
“閉嘴。”大男孩凶了小男孩一句，接著轉頭堅持道：“東西是我偷的，已經吃進肚子拿不出來，你們打我吧。”
初寶呲牙：“偷東西是不對的，你們有手有腳，幹嘛不去幹活？”
大男孩露出嘲諷笑意：“哪有你說的這般輕巧，像你有爹有娘，生活在蜜罐裏的小娃是不會知道生存難如登天的。”
初寶聽不懂，扭頭去看童老太。
“別搭理他，我們初寶說的沒錯，偷東西就是不對。”童老太抱小人回攤子，將爛攤子留給老頭子處理，“這兩個娃你看著辦。”
童老頭能怎麼辦，一人打一巴掌再警告一番：“日後別偷東西了，被逮到非脫一層皮不可，旁人可沒我們這般心善。”
兩個男孩一個勁點頭，表示以後再也不敢了。
對於老頭子的做法，童老太沒發表任何意見。
兩個小娃瘦的不成樣，再結合他們說的話，是沒爹沒娘的娃，露在外邊的皮膚沒一塊好肉，估摸是被打出來的。
童老太不忍心責罰，這才把決定權交給老頭子。
一盆蝦說沒就沒，二老很是心疼，但事情已經發生，沒辦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