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撕心裂肺，無助的坐在地上，看的人傷感。
童老太心軟，給他們出主意：“我家吃飯的嘴多，不可能再養兩個。這樣吧，你們每日撿兩捆柴到我家換糧食吃。”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更何況一來就是兩個。
眼下城中糧食限購，按照每家的人口賣，收下這兩個娃就得勻出糧食。
她沒好心到這種地步。
四個兒子胃口大的很，一頓能吃二十個窩窩頭，童老太不可能為了兩個外人減少兒子們的分量。
可瞧著他們瘦弱的身子，童老太忍不下心不管，就想出讓他們撿柴換糧。
今日生意不錯，帶來的柴火根本不夠用，正好讓兩個小娃撿，再給口吃食。
大男孩暗淡無光的眸子逐漸亮起，他拉著沐寧跪下磕頭道謝，“多謝奶奶肯給我們一條活路，斯年無以為報，往後會多撿些柴火。
昨日偷東西實屬沒了辦法，我和弟弟幾日沒吃飯，餓的頭昏眼花，聞到香味便沒忍住。
等我掙了銀子，一定將偷的東西還上，您的這份恩情我和沐寧永不會忘。”
說著，他重重磕了個響頭，等再抬起時眼中閃著淚花。
“謝謝奶奶，我和哥哥會撿很多柴給你們。”沐寧哭聲不止，明亮的眸子通紅。
“起來吧，日後不要偷東西了。”童老太道：“你們多大年紀了？”
穆斯年答：“我六歲，沐寧五歲。”
跟小孫子差不多的年紀，過的卻這般艱難，童老太閉了閉眼，歎息一聲，“今兒天快黑了，明日你們再去撿柴，送到攤子這來就成。”
穆斯年點頭：“好，明兒一早我們就去撿，來擺攤正好能用上。”
說完事情，待兩小娃單薄的身影離開，沒打岔的朱氏鬆了口氣的同時開口：“怪可憐的，也不知夜間睡哪裏。”
不想收留兩人不代表她冷血。
朱氏承認自己自私，除去家人她不會多管閑事，但瞧見兩個小娃這樣淒慘，還是沒忍住關心。
“半裏地一棵大樹有個不小的洞，裏邊鋪有破爛的褥子，想必是睡那裏。”童老頭昨日就是在洞口抓到二人的。
“還行，能遮風避雨。”童老太收好桌椅板凳攏在一塊兒，搬回家能輕巧些，她催促道：“快些收拾，得趕在大山他們回來前回去。”
“好勒。”
朱氏蹲在背簍邊，把洗好的碗筷放進去。
東西不多，半刻鍾弄完，回家的路上，好奇寶寶初寶問道：“奶，死了是什麼意思哇？”
童老太思索良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老伴久久不應，童老頭換了個說法解釋：“就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那下輩子會回來嗎？”其實初寶沒聽懂這輩子是個什麼意思，但她能舉一反三。
“不知道，大概也許會回來吧。”
童老頭想起為救自己失了性命的大哥，心口堵的慌。
人死如燈滅，也不知會不會有下輩子。
他希望有，這樣大哥就能投到富貴人家享受生活，不用過苦日子。
初寶咬著手指頭，瞅瞅一臉落寞的阿爺，再瞅瞅一句話不說的奶，小眉頭一皺，覺著她問了不該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