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獵戶問:“還生氣嗎?”
初寶的腦袋搖成撥浪鼓:“不氣不氣。”
七七說過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不能貪得無厭,徐老頭已經抓了那麼多兔兔,她不能太貪心。
“那行,我們下山。”徐獵戶拍幹淨身上的草屑,讓童俊收拾兔子。
拎兔子進背簍的童俊數了數,共有十八隻。
去城裏時他了解過許多東西的物價,兔子二十五文一斤,背簍裏的兔子個頭不算小,一隻約莫有三四斤。
如此一來,一隻兔子能賣七十到一百文,十八隻就是一兩多。
算到這裏,童俊暗暗心驚,打獵居然這麼掙錢?
比出海捕撈還要來的劃算!
那自己隻要認真跟師父學,用不了多久,家人不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童俊很興奮,卻強忍著沒表現出來。
……
眼看天黑,見外孫女久久不回,楊老太找上門。
童老太讓大兒媳搬來凳子讓她坐,“小小跟初寶去徐獵戶家玩了,估摸要一會兒才回。”
得知外孫女的去處,楊老太沒來時那麼著急,笑著道:“那丫頭愛玩的很,也不怕人,走到哪玩到哪,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搬來凳子的朱氏搖頭,“小小很有禮貌,哪裏會給我們添麻煩,嬸子先坐會兒,說不準馬上就回來了。”
“哎,那我就等等。”楊老太接過凳子坐下,跟童老太倒起苦水:“我那短命的女兒說走就走,留下半大孩子受苦受難,天可憐見的!
小小爹就是個畜牲,怎麼也不肯要她,說我們不接走就不給飽飯吃,年紀一到就換高聘禮,誰給的銀子多就嫁給誰,都是當爹的,心咋就那麼狠?”
即使關係再好,童老太也不好插手別人的家事,更何況她跟楊老太不過點頭之交。
“事情都過去了,眼下小小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長大就成。”
“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我一想到那個畜牲,就氣的胸口疼。當初也是我和孩子他爹看走了眼,給挑了個這樣品性敗壞的女婿。”楊老太滿心自責,無比愧對死去的女兒。
童老太安慰:“話不能這麼說,你們是人又不是神仙,光靠眼睛看怎麼能準確的分辨好壞。
壞人最善於偽裝,當初給桂花相看女婿的時候,那人瞧著人模狗樣的,裝的比誰的像好人,任誰來了都分辨不出。”
本以為這些話會讓楊老太好受些,不想對方觸動久遠的記憶,她紅著眼直拍大腿,苦澀道:“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桂花嫌遠不願嫁,可我和他爹不聽,想著那狗東西是農民,有兩畝地傍身,不用冒險出海,桂花整天提心吊膽的在家等……”
沒處發泄的悔恨在這一刻傾瀉而出,楊老太難過的無以複加,顧不上童家的漢子都在,一個勁倒苦水。
聽著這些往事,朱氏和童老太心裏著實不好受,卻不能插嘴打斷。
心事壓太多,楊老太不說出來有朝一日會崩潰,從此一蹶不振。
“那狗東西真不是個人,桂花嫁過去沒兩年就被磋磨的不成樣,讓她合離又不肯,說小小不能沒有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