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擄的童老大等人傷痕累累,裸露在外的皮膚遍布血痕,尤為觸目驚心,顯然挨過毒打。
童俊的心揪成一團,眼眶早已通紅。
趕來的蘇建程閉了閉眼,“治傷要緊,先帶你爹他們去醫館。”
“嗯。”
童俊從喉嚨裏發出哽咽,小心翼翼抬著人走遠。
目送半大少年單薄的背影,蘇建程對他的臨危不亂讚賞有加。
近兩日童家事故頻發,全靠少年來回奔波,這般小的年紀,真是難為他了。
正感慨著,飄蕩在海麵上的船突起大火,將四周的黑暗照亮。
“壞了!”
蘇建程的步子又急又快,朝火光衝天的船身靠近,想吩咐自己人下船。
沒等他過去,噗通兩聲,有幾道模糊的人影跳進水中快速遊動,很快消失在水麵上。
帶頭抓匪的捕快立在船頭,腳底下踩著一水匪,他眼睜睜看著水麵的匪徒不見蹤跡,腳下力道不由加重,眉間充滿了濃重的鬱氣:“又讓那群可惡的家夥跑了!”
到了近前的蘇建程道:“無事,有了你腳下這人,就不信從他嘴裏撬不出水匪的位置。”
言罷,冷冰冰的把語句補充完整:“把人帶回刑房。”
“是,大人!”捕快落在水匪身上的目光亢奮不已。
他最喜歡看刑罰用在那些作惡多端的階下囚身上,聽到蘇建程的話,恨不得飛奔回縣衙的牢房中。
時間來到大半個時辰後,活抓的兩個水匪押進昏暗潮濕的刑罰,雙手雙腳被綁在粗壯的木樁子上,如同喪家之犬般。
沒有人的嘴巴能比刑房裏的刑具硬。
尖而細的銀針插進指縫,燒紅的洛鐵覆上胸口,苦不堪言的階下囚就將位置供了出來。
得到準確地點,蘇建程馬不停蹄安排起來,想以最快的速度將水匪一網打盡。
畢竟一日不除水匪,漁民們就沒法出海捕撈,也就意味著坐山吃空。
這對於靠打漁為生的漁民們來說,影響是巨大的。
……
某日午時,臨水縣最有名的的醫館人滿為患,數不清的人絡繹不絕,在醫館裏進進出出,說話聲雖然有意壓低,但還是傳到了後院。
初寶肥嘟嘟的小短手牽著一隻蒼老、布滿繭子的大手在院子裏遛圈,眉頭時不時皺一下,心裏顯然裝著事。
昨日就能下病床的童老太抬手替她撫平:“小孩子家家的,怎麼總皺眉頭?”
情緒持續低靡的初寶張張嘴,聲音不怎麼大的說:“阿奶,我想回家了。”
每天來醫館的人很多,但是沒有初寶最想見的那一個,她不喜歡待在這裏。
這裏沒有爹爹,沒有大胖,也沒有六六……
“待在這裏,讓我們家初寶不開心了。”童老太憐惜的捏捏初寶的小肉手,心疼的道:“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不好,要多住幾天,等爺奶和朱嬸嬸的病好了再回家。”初寶的臉臉湊到滿是老繭的手心蹭蹭。
乖巧的不得了。
這副模樣越發讓人愛不釋手。
童老太再次感歎,自家何德何能,可以擁有這麼一個惹人疼愛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