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葉凜不是這樣的，妹妹還在娘親肚子裏沒出來的時候，他一直很期待妹妹的降生。
妹妹剛生下來時他才兩歲，記憶有些模糊，但葉凜清楚的記得那隻肉嘟嘟小手緊抓住自己手指頭不放的模樣。
那時的他是很喜歡妹妹的。
至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葉凜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每次一靠近妹妹，奶總會把妹妹叫走幹活，一跟妹妹說話，奶就會打斷。
久而久之，葉凜便漸漸的跟她疏遠了。
正想的出神，夫子平緩的開口：“做錯了事，便想辦法彌補。”
葉凜喃喃：“還能彌補嗎？”
“那就要取決於你的用心程度了，”周有書坐上案桌，翻開起昨日布置的功課，沒在看葉凜一眼：“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葉凜很輕的應了聲，便轉身離開。
……
課堂外邊的空地，兩大一小三個胖墩蹲在牆角，手撐下巴打盹。
其中宋小寶的黑眼圈最重，他寫字本來就慢，昨夜抄書還磨磨唧唧，不抄完又怕夫子罰的更重，隻得強撐著寫到半夜。
“唉~”腦袋昏昏沉沉的宋小寶哭喪著臉，“早知夫子這麼嚴厲，我就去鎮上私塾讀書了。”
“是逸哥哥讀的那個嗎？”初寶揉了揉眼睛道。
“對啊，那個私塾比這裏的要大，夫子也多。”
童辰：“那你去唄。”
“我想去啊，但是我爹娘不同意。”宋小寶一個勁歎氣，困的腦袋一點一點，弄的他想直接躺地上睡覺。
初寶好奇的問：“為什麼不讓你去哇？”
“因為周夫子是舉人老爺，讀書特別厲害，比鎮上的那些夫子都厲害，我爹娘就覺得他教的書好。”
宋小寶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他壓根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誰教都一樣。
他爹娘偏偏不信邪，總想著他能考取功名。
“哇，夫子那麼厲害呢！”初寶驚的嘴巴張大。
他知道夫子厲害，卻不知道他那麼厲害。
居然比鎮上的所有夫子都厲害哎！
“我家老爺是很厲害，他不僅是舉人，還是最年輕的舉人。”平安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聽到這句話，三個小娃齊齊驚呼，晶亮的眸子充滿欽佩。
“我要好好讀書，跟夫子一樣厲害！”初寶嚷嚷道。
就在昨晚，童辰跟初寶說了童生試和科考的一些事情。
雖然她不是明白的很具體，但知道考試考的越好，做的官就越大，掙的錢就越多。
初寶不想做官，也不想掙錢，但她想做厲害的人，厲害到可以保護家人的那種程度。
“那便好好努力。”平安笑著朝初寶道：“雖說女娃不能科考，但讀好了書，對你的將來很有幫助。”
初寶很是開心的點腦袋，整個人精神起來，沒剛剛那麼困了。
突然，一道不大不小的稚嫩聲音從不遠處空地上玩耍的學生們那裏傳來：“讀書好有什麼用，臉上有疤還不是不能為官。”
也就是這一句，讓平安原本帶笑的臉沉了下去，他沒去看是誰說的話，而是對初寶幾人道：“不打擾你們玩了。”
話落，平安腳步匆匆離開，背影看起來很是落寞。
“平安叔是不是不開心？”初寶眨巴眨巴眼，疑惑的看向童辰。
“嗯，”童辰的語氣有些沉重，把音量放低：“夫子臉上有疤，不能往上考試，平安叔從小跟在他身邊，就跟親人一樣，所以為他難過。”
宋小寶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我爹說了，夫子學識好，定能考上貢士，可惜毀了容貌，這輩子都不能進入仕途了。”
“為什麼毀了容貌就不能考試哇？”初寶皺起小眉頭。
“因為律法規定，殘缺者不能為官。”對於這些，童辰了解的要多些，因為二哥空閑時總會同他說科考的一些事。
初寶：“可是臉上有疤，不是缺胳膊缺腿哇，不妨礙幹活的！”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律法擺在那裏，就得照做。”
“那也太苛刻了，幹啥都要小心，要是摔一跤毀了容貌，那不就完蛋了！”宋小寶困的蹲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