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封大清不是沒弄過,入關之前蟎清因為人口數量的問題采取了以漢製漢的計策,這也是後來三藩的起因。
入關之後,滿清為了嘉獎投效他們,並且付出了巨大努力的軍閥所以冊封了三藩。
可他們畢竟是蟎人,而且三藩雄踞中原,久而久之的三藩就成了尾大不掉的隱患,所以蟎清打算撤藩。
康熙當年為了撤藩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所以他又怎麼可能接受今後還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呢,況且不僅是三藩作為前車之鑒,大明不就是分封的皇室子孫嘛。
於皇室朝堂來說,將其餘子孫留在身邊是可以時刻觀察他們,防止其子嗣後代傳承下去後出現不臣之心。
可是康熙不僅僅是一個皇帝,他更是一個人,隻要是人總歸是有感情的,哪怕心中已經存在著一個占據他大半的人了,對於其他的孩子依舊會照顧。
至於說不讓這些孩子擁有實權,在官場上誰不講究一下人情世故,尤其是麵對著比自己還要大的官時。
而京城,乃至整個天下最大的官莫過於皇帝了。
皇室子孫隻要沒有皇帝的命令,誰都會有所顧慮,甚至會因為他們能夠親近皇帝,主動和他們拉上關係,謀求自己的出路。
久而久之,在潛規則的影響下,權力便開始腐蝕起了他們。
不是哪一個朝代都像大明初年一般的,兄友弟恭在皇室更是少的可憐,尤其蟎清這些深處權力中心的皇子們。
“這不是理由。”
康熙在麵對著方休的質問沉默了許久後才說道。
“這些事情你早就在謀劃了,你打算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朕的追責嘛!”
雖然方休所說的話在理,可是經過康熙的徹查,發現方休徹底掌握工部的時間比他想象的還要早。試想一下,一個朝堂的重要部門,就這麼不知不覺得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被挖走了,這何嚐不是一種對皇帝的挑釁呢。
“那陛下覺得什麼時候才好,等到大哥將刀架在兒臣的脖子上,等到八弟帶著他的人馬走進皇宮的時候,等到皇宮的禁衛軍不再是保護兒臣,而是要對兒臣圍剿的時候,等到兒臣被萬箭穿心的時候嘛!
陛下覺得兒臣太早了,那怎麼不去問問兒臣的大哥!八弟!他們為何早早的就在謀劃了!
兒臣不願做那唐太宗,可也不遠成為那廢太子!!”
方休的這段話可謂是殺人誅心,口口聲聲稱呼這康熙為陛下,但說到自己的時候卻一口一個兒臣的,其中的割裂感讓此刻的康熙感受到了痛徹心扉的感覺。
甚至列舉出了唐太宗和他疼愛的太子為例,進一步的逼迫著康熙心中的親情。
原本康熙還在用太子早有圖謀不斷的告誡著自己,可是如今方休這麼一說,他也知道方休早年的手段並沒有錯。
正如他當年要將鼇拜處死一般。
無言以對的康熙看著麵對的方休,此刻的方休就像一個赴死之人喊出了多年的艱辛一般,臉上的表情雖然猙獰,但是更多的是舒暢。
直到這一刻康熙才發現原來對於他最疼愛的太子,對於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兒子,自己似乎根本不了解。
不懂他多年來藏拙的用心,不懂他為了自己維護兄弟一再退讓的用心,不懂他走投無路後這才爆發的苦心。
這麼多年了,原來他的太子默默承受了這麼多年啊。
此時康熙在想,若是之前陷害太子的僭越之事,自己沒有那般和稀泥,而是堅定的站在太子身邊,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莫名的,康熙挺拔的腰在方休麵前彎了,麵容也蒼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