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午夜時分。
雷貝裏歐的聯合大街響起了沉悶的第十二次鍾聲,1101號公寓樓依舊燈火通明。
沙沙沙,坐在書房中的埃德,抿了一口冷掉的紅茶。
他看了看自己的小牛皮日記本中大片大片的內容,皺了皺眉,嘴巴中重複強調著幾個關鍵詞語,然後又劃去幾個詞彙,重新組織語言。
來回反複,似乎很是糾結。
“中東聯合....馬萊....撒倫威爾和維克托,存在一定的利益交換....新加迪薩....嚴重排外的民族黨派....不可見人的多方交易....紫羅蘭商會?”
最終,他盯著那些潦草的痕跡,呢喃道:
“戰爭,戰爭隻是政治的外在表現形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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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今天上午與埃德的談心,不僅提及了沃倫·山姆這個不怎麼起眼的小人物,更為他準備了一份意味深長的特殊禮物——
情報,來自戴巴家族特殊渠道的情報。
一個掌握著馬萊帝國實際最高權力的家族,不僅擁有一錘定音的絕對實力,也擁有他人無法企及的情報收集係統。
在威利的刻意收集下,半島戰爭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幾乎無一幸免。
對此,威利評價道:“所謂的半島戰爭,沒有那麼簡單,也沒有那麼複雜。它隻是由瘋狂的搏命賭徒、自作聰明的牆頭草陰謀家、失手的商人和不自知的提線木偶們.....所組成的一個大型鬧劇罷了。”
回憶至此,埃德筆尖微頓。
他思考著那些威利曾說過的感慨,不由得諷刺一笑。
“搏命賭徒,應該是撒倫威爾所代表的加迪薩新黨。”
“他在堅持日薄西山的民粹舊黨還是徹底倒向馬萊的綏靖政策的抉擇中,選擇掀翻平衡的天平,妄圖拉著舊黨所仇視的馬萊帝國、以及中東聯合對加迪薩袖手旁觀的其他中東民族,一起卷進這場中東聯合與馬萊全麵戰爭的泥沼中。”
“雖然他的行為看上去.....就像是自我毀滅般的破罐子破摔,但就目前看來,這個瘋子的計劃也的確成功了。”
書桌前擺著形形色色的軍事文件、情報和地圖。
擺放在所有材料之上的那份中東同盟地圖上,不僅記錄著無比詳細的地形、城邦和軍事駐地的機密情報,在留白處,更是標注著大量埃德自己寫下的淩亂字符。
【加迪薩黨:曾經是中東聯合的第一任執政黨,主戰派,無比仇視馬萊,隨著戰爭消息不斷擴散,在廣大的中東底層民眾中,加迪薩黨的思想逐漸變得炙手可熱,目前,老邁的加迪薩黨已重新成為中東聯合影響力前五的政黨】
【加迪薩新黨:撒倫威爾將軍主導的新黨,疑似接受過維克托·哈裏斯的扶持,對待馬萊的態度模棱兩可】
“牆頭草陰謀家,或許會是那個我親愛的叔叔柯爾特。”
“他遊走在中東、馬萊和半島三方之間,充當一個不能太強勢也不能太沒用的“莊家”,如此,柯爾特可不是什麼紫羅蘭商會大股東,他大概率會是紫羅蘭商會主持大局的幕後老板。”
埃德看著關於紫羅蘭商會情報中注明的資金流動去向,也不由感慨道:
“殺人放火金腰帶,最賺錢的方法果然在刑法裏。本以為西斯半島最會賺錢的貴族,是那位紅楓山地的梅麗爾女子爵,沒想到他這位叔叔通過紫羅蘭商會汲取到的灰色財產,竟然遠超梅麗爾身家,甚至連賽羅伊公爵明麵上的財產也難以與之相提並論。”
【紫羅蘭商會:涉及大宗糧食交易、大宗奢侈品與香料交易、人口販賣、武器走私等】
“商人,明顯是著急來銷毀‘交易證據’的維克托。”
“嗯.....他沒可能會親自下場,維克托一向是個聰明的家夥,他自然不會給自己留下什麼把柄。沃倫山姆不過是一隻見不得光的黑手套,有一些鐵拳兄弟會的背景,或許還有過專業的軍事訓練。”
“現在,他已經不重要了。”
【維克托與加迪薩新黨:曾經關係匪淺,間接催生出了鐵拳兄弟會、紫羅蘭商會和沃倫山姆等維克托用於處理灰產的特殊人物。目前關係破裂,直接導致了半島戰爭,加迪薩舊黨死灰複燃,並對雙方的全麵戰爭起到了鋪墊作用】
其實,埃德對中東的政黨鬥爭興致缺缺。
現在的加迪薩內憂外患,代表了極端民族主義的舊黨思潮死灰複燃是必然的,也是沒法阻擋的,這其實算不上情報,是明晃晃的共識。
他想了想,又在維克托的旁邊備注了一些其他信息:
【哈裏斯家族:軍伍出身,商業嗅覺靈敏,家族勢力錯綜複雜,根係深植海軍,曆代湧現一位元帥,三位海軍上將,十七位海軍中將,是個人才輩出的龐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