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省北部，這裏是一片山區，事實上，天海省雖然臨海，但省內山地麵積占據全省一半以上，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說法，大部分人群都聚集在諸個大城市裏，像這樣的山區除了偶有交通線縱貫而過，幾乎寥無人煙。
坐在列車上，周玄看著窗外層巒掠過，眼底倒映出蒼翠的青綠色，感歎著群山下的確是個掩藏秘密的好地方。這並不是一趟普通的載客列車，坐席隻占了這輛列車不到二十分之一的位置，它的真正功能，是運輸，因此載客坐席隻是順便為之，重要的是那一台台巨型的機甲。
“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真的沒事嗎？”周玄朝著坐在對麵的人問道。
“一切消息都被封鎖，這趟列車也隻是正常的運輸而已。”對麵的人搖晃著酒杯，眼神隻是看著窗外，讓周玄猜不透他的想法。
“那些兩三米高的小型機甲是？強殖裝甲？”周玄回憶起在列車上看到的畫麵，他心裏有些猜測。
“你這麼理解也沒錯，我們稱作機械鬥士。”封嶽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你們是主力，但是更為細致的事情還得交給他們，對了，我給你安排的任務怎麼樣，是不是很合心意？”
“合，太合了，衝進去剿滅敵方一切有生力量，就是做個莽夫唄，校長您還真了解我。”周玄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不知是讚同還是無奈。
“每個人的作用都不一樣，莽夫有莽夫的價值。”封嶽微微後仰，靠在座椅上，運輸列車的坐席硬而粗糙，沒想到他居然也能坐的慣，“不開玩笑的說，現實戰鬥和VWR裏麵可不一樣，死了就是真死了，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封嶽眼神嚴肅，緊盯著周玄的眼睛，像是要從裏麵看到答案，片刻，他問道：“你在顫抖，害怕？還是興奮？”
周玄認真思索著他的話，搖搖頭，他沒有經曆過，他也不知道，或許兩者皆有。
“無論哪種，既然你已經坐在這裏，那就都是好事。”封嶽如此說道，言語中不摻雜任何安慰的情緒，隻是覺得事情就是這樣，於是就這樣說，“說明你的身體在給你反饋，他已經準備好了，我期待你的表現。”
他抿了一口剩下的紅酒，將空蕩蕩的酒杯放在麵前的桌子上，自顧自地說著，語氣帶著幾分懷舊的感覺：“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比你現在還早兩年，那時也是像你現在一樣，整個人抖個不停，麵包上的黃油都被我塗的歪歪扭扭。”
“興奮嗎？”周玄問，在他的印象裏，封嶽應該是個很強的機甲師，所以他這樣問，何況戰前還有心情吃黃油麵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不，是害怕。”
“害怕？您也會害怕嗎？我以為您......”
“以為我生下來就會駕駛機甲殺敵立功？”封嶽笑著，嗓音粗厚，“沒有人不會害怕，這種情感讓人類能活的更長，正是因為害怕，所以才要前進，克服掉它，你就會獲得人類情感裏最偉大的饋贈。”
“最偉大的......饋贈？”周玄疑惑。
“勇氣。”封嶽吐出一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