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城外城隍廟
頭發花白的老人提著掃帚依舊還在掃地,月光下,蟲鳴與沙沙聲交響。
好個寧靜的夜晚!
老人身後的影子中,一道黑影飛出,對著老人笑道,“走,報仇去。”
老人混濁的眼睛之中再度有了光亮,他手中的掃帚更是直接化作齏粉,隨風飄散開。
他推開城隍廟的大門,一步踏出,就已經來到了流蘇城中。
他的對麵站了個年輕人,老人見到年輕人,立刻恭敬行禮:“宮主!”
年輕人雙手負後,笑容滿麵,對著老人點頭,“荀老,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老人聽後轉身,一腳踹開了李府的大門,門內一個中年漢子死死地盯住他。
門外年輕男人身邊多了個少女和一個白發老人。
荀老進門後,一步向前略出,直接掐住了中年漢子的脖子,“李赫雲,你如今是真廢啊!”
中年漢子掙紮著,好不容易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不要傷害我女兒,我隨你處置。”
荀慧生哈哈大笑起來,一柄漆黑如墨的飛劍從他眉間飛出一次穿過李赫雲的四肢,然後老人將中年男人丟在地上,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緩緩蹲下身來,
“我給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個少年,家裏父母,姐弟一家四口過得很幸福,有一天村裏來了一夥馬賊,他們殺了全村的人。”
“那群畜牲闖進了少年的家裏,他們殺了少年的父母,少年發了瘋似的,向著馬賊頭子那個最大的畜牲跑去,結果被一刀砍在了胸口,少年沒有立即死去,他被四五個人按著在地上,然後那個最大的畜牲,走向了少年的姐姐。”
“少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姐被那畜牲壓在地上玷汙,他發了瘋似的,瘋狂掙紮著,無論怎樣掙紮,好像都無法掙脫束縛,少年閉上眼睛,他們用手將少年的眼睛撐開,要他一直看著這一幕。”
“後來姐姐死了,那人玷汙了她後,殺了她,少年被打斷了四肢,一劍狠狠地插入他的胸膛,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向著姐姐爬去,可是最後還是沒能接近,他閉上了眼睛,他死了。”
“有人救活了他,他隨恩人修行了五十年,一刻都不敢忘記那個夜晚,今天,他終於可以報仇了。”
說到這裏荀慧生一腳狠狠踏下,將李赫雲的頭直接陷進了泥土裏。
“你知道我那時有多絕望嗎?啊?”
老人一手抓住把柄漆黑如墨的飛劍,一劍刺向李赫雲的手掌,然後又拔出來,接著一根根地將中年漢子的手指斬斷。
中年漢子咬著牙,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不敢大叫?怕你女兒聽見?”老人轉頭看向自己的影子,“看住他!”
老人站起身,黑色飛劍飛出,從窗口飛入房間,一道慘叫聲響起,然後又飛出,飛到了另一個房間。
“其實你府中這些人一個個都沒睡,為何一個都不敢發聲?李赫雲,你讓人厭惡得很啊!”老人咬牙切齒,“你女兒不在府中?”
李赫雲聽聞此言,瞳孔緊縮,怒吼道:“你要幹什麼?”
“當初你做了什麼,我便還你什麼,怎麼,不行了?”
荀慧生彎下腰眯起眼看著中年漢子的眼睛,“讓我猜猜她在哪裏!”
一道極強的精神力以老人為中心散開,很快覆蓋了方圓幾十裏的範圍。
“找到了!”老人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中年漢子眼中滿是絕望,他張開嘴巴想要極力呼喊什麼,卻發現早已被黑影點了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很快老人重新回到了李府的院子中,懷裏還抱著個臉色極差的少女。
老人周身氣勢一變,變成個不過而立之年的年輕人,
“這麼多年來,我不敢用這張臉,心痛,現在我就要你在臨死前給我記住是誰殺了你。”
荀慧生將少女放在地上躺著。
李府門外,如今不過鬼魂一個的白衣書生瘋狂跑來,卻被門外三人擋住了去路。
白衣書生大喊道:“讓開!”
年輕人看著來人,嘴角上揚,轉身讓出道路,看著白衣書生的背影,年輕人對掏出一把扇子,輕輕扇著風。
荀慧生看著張乘風,眼中滿是譏諷,“你喜歡她?”
白衣書生心中焦急,瞪著荀慧生喊道:“你要對她做什麼?”
“連自己是為什麼死都不知道的玩意兒,如今還敢在這裏大喊大叫?”荀慧生扯了扯嘴角,有些慍怒。
“她是無辜的。”張乘風大喊道。
“我不管她是不是無辜的,我隻知道,我要報仇,如果你要阻攔我的話,我隻能讓你魂飛魄散了。”荀慧生麵無表情說道。
張乘風抬起右手,五指連著絲線,一個不過尺餘的瓷娃娃死死盯住荀慧生。
一大一小向著荀慧生衝去,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即使雙方境界差距極大。
他也知道對方說讓自己魂飛魄散絕不是大話,但是生前自己就已經是膽小鬼了,死後還不能膽大些?
荀慧生隻是輕輕一揮袖,兩人皆是倒飛出去。
“荀老,莫要毀了玉傀,我們此行,它是目標之一。”門外的年輕人輕聲開口提醒道。
張乘風的魂魄此刻與瓷娃娃相連,若是張乘風魂魄消散的話,那麼玉傀也會崩碎,所以他不得不提醒一句。
“知道了,”荀慧生不情願地答應一句,然後轉頭對著張乘風說道:“那小女娃我可以不動,隻殺李赫雲,你若是再阻攔的話,我可以事後再向宮主請罪。”
張乘風掙紮著站起身,“我隻保她一人,至於李赫雲,他放的火,我不是不知道,所以不會阻攔。”
“算你小子識趣。”
荀慧生轉身向著中年漢子走去,把柄漆黑的飛劍此刻正被他我在手中,他輕輕丟開飛劍,飛劍化作數十把,朝著李赫雲飛去。
李赫雲被黑影抓住衣領提起,飛劍在他身上瞬間割出數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渾身染血,牙齒忍不住打顫。
“這就忍不住了?”荀慧生取出幾壺酒,喝了一口,然後拿起酒一壺一壺往李赫雲身上倒,中年漢子渾身顫抖,眼淚從眼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