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安城內,一個器宇軒昂的青年男子,神色莊嚴的端坐在廳堂上首。這青年男子體格健碩,咋一看下,腰圍竟然不比典韋小上多少,放置在桌案上的雙臂,猶如兩根粗大的圓柱一般,雙臂上不時都能看見那一條條冒起的青筋,煞是嚇人。此人正是青州黃巾的大帥,龍武。
“大帥,安丘,昌安,高密三城,這幾日毫無消息傳來,派去查看的探馬,也都是有去無回。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廳堂下,一個身穿儒袍,賊眉鼠臉的中年人,撚著那嘴唇一邊的翹須,討好的看向上首的龍武說道。
聽到那中年人出聲,上首沉思中的龍武,抬起了頭來,皺著眉,就這樣盯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龍武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之色。
胡劍,也就是那個賊眉鼠臉的中年人,見到龍武正在皺眉盯著自己,而且眼神中似乎有些厭惡,悻悻的便想退回自己的坐席坐下。
“胡劍,上次我因為有事要忙,便將從兗州奪回的財物,交給你來分配。但你似乎分配錯了吧?我明明交代過,張榮那邊,要比王弼跟李渾兩人多得一成。為什麼會有人告訴我,你給張榮分的財物,比王弼跟李渾還要少上一成?”當胡劍的屁股,就要沾到自己的坐席之時,上首的龍武,淡淡的開口問道。
龍武那淡淡語氣,雖然在其他人聽來,有些不鹹不淡。但是傳到了胡劍的耳朵裏,卻猶如九幽之音般森冷。
胡劍聽到這話後,那尚未粘到坐席的屁股,像是坐席下有什麼尖銳之物頂著一般,顫身站立了起來,然後在廳內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一臉汗漬的走了出來,躬身向上首的龍武顫聲說道:“大帥饒命!實在是那張榮待人太過跋扈,我這才心存不滿,將財物少分。”
“我不管你跟張榮有什麼私怨,在我這裏,有功就得賞,有過就要罰!張榮在兗州之戰上,出力不少,而且還負責為我軍斷後,這是他多分一成財物之功。你胡劍,因為私怨利用職權,徇私舞弊,這是過。罰你四十軍棍,你可心服?!”沒有理會胡劍的解釋,龍武再次開口說道。
雖然四十軍棍打下去,自己肯定會皮開肉綻。但是相對於保住了小命,這樣的結果,已經算好的了。想到此處,胡劍急忙開口道:“大帥賞罰分明,胡劍心服!”
對於胡劍這馬屁精,龍武顯然有些不感冒,見他願意領罰,對著守在廳外的親衛說道:“拉下去受罰!四十杖軍杖,一杖都不能少。”
廳外,胡劍受軍棍的慘叫聲傳了進來。龍武想到剛才胡劍所提之事,對著下方的眾人開口問道:“最近徐州那邊,有沒有傳來什麼動靜?”
龍武的這一聲問話,讓下方的眾將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他這樣問,有什麼用意。
“大帥的意思是說,那三城之所以沒有動靜,是因為徐州出兵了?”就在廳內眾將無人出聲回話之時,一個少年小將,站起了身來,對著上方的龍武拱手說道。
看著出聲回話的少年小將,龍武那不苟言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少年小將正是他的親弟弟,龍藝。跟隨自己從海外回到神州大地的幾年時間裏,當年的跟屁蟲,如今也已經有了一絲少年將軍的模樣了。
“可能不僅僅是出兵那麼簡單,恐怕那三城,已經被孫淩的霸刀營給拿下了!”龍武麵色凝重的對著龍藝說道。
“怎麼可能?這才幾日時間!再說那三城也有十數萬大軍鎮守,怎麼會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攻破了?!”得到了龍武的回答,龍藝滿臉不信的說道。
見到弟弟不信,龍武也沒有再說什麼。十數萬大軍?雖然聽起來挺嚇人的,但是龍武知道,在那些黑甲騎兵的鐵騎下,戰鬥力低下的黃巾,也隻是數字嚇人罷了,真正遇上了,恐怕就是一碰即碎。
“大帥,不好了!城外有一萬霸刀營鐵騎來襲!”就在廳內眾人還在為龍武說出的消息感到震驚之時,一個黃巾士兵,神色驚慌的跑了進來,對著上首的龍武說道。
來得好快!聽到這士兵的稟報,龍武豁然站起身來,看著下方那些神色惶惶的將領,如此想到。
帶著廳內眾將來到了城頭,龍武看著城下那一萬殺氣衝天的霸刀營鐵騎,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無力感。麵對這樣的軍隊,自己縱然是有二十萬的黃巾,頂多也隻能拚個兩敗俱傷罷了,想要取勝,無異於癡人說夢。
打量著城下的霸刀營鐵騎,此時龍武心中似乎有所感應一般,豁然將目光從那些鐵騎身上收回,放在了陣前五人的身上。
壓力!在其中三人的身上,龍武感覺到了一絲棋逢對手的壓力。然而這並不是最讓龍武在意的,最讓他在意的是,在陣前那個老太太身上,他竟然感到了驚懼。雖然很不可思議,一個老太太竟然讓自己有驚懼之感,但是龍武確信自己的直覺,絕對不會有錯。
最後就是那個身穿銀鎧,倒提著一把精鐵長槍的人了。相對於前麵四個人的感覺,除了在他身上感受到那股隱晦而出的血腥殺意,龍武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