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莘一開始是覺得尷尬的。
但是她這個人看到別人眼裏的震驚和不不可置信的時候,會覺得很爽。
就是莫名其妙的爽,所以她一旦開始起範兒,就是爽到了。
不過在皇帝親軍禦前侍衛一個一個飛身至她跟前後,她老實了。
不是,她不是刺客!她沒想刺殺皇帝啊!
“放肆!給朕退下!”
寧帝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禦前侍衛一個個和貓頭鷹一樣飛來又飛走。
為什麼是貓頭鷹?因為一身黑還會飛啊。
池莘心想她再也不說寧帝壞話了,好人啊。
寧帝起身,笑著對佐芙道:
“哈哈哈哈……想不到今年紀則真君竟收了個如此有趣的徒弟,不知這位池莘小友排號幾位啊?”
佐芙起身跟著尬笑,道:
“回陛下,池莘是紀則真君的三徒弟。”
“哦?那她二師兄和大師兄是?”
池莘趁著兩人對話的時間,摸到了自己位置附近,也不好插嘴,索性在那罰站。
你們聊,別管我先,我一個人靜靜。
佐芙瞥了一眼她,隨後繼續答道:
“回陛下,池莘的大師兄名叫柳逸空,二師兄則名叫應隋鈺。”
寧帝一愣,竟是靜默了一瞬。
佐芙:“?”
陛下你怎麼了陛下。
池莘: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隨後他又笑著問道:
“不知這兩位師兄可在?上前來讓朕看看。”
佐芙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稟陛下,兩位師兄都因有要務在身未能前來,還望陛下海涵。”
寧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頭對池莘道:
“池小友?池小友?”
池莘:“看不見……嗯?啊?陛下您叫我?”
寧帝這才細細打量起池莘:少女長發過肩,兩側各用白色絲帶挽了垂髻,一雙杏眼嵌著淡灰色瞳孔,正帶著疑惑地看向自己。
“嗯……朕忽然想起有件事想拜托你。”寧帝摸著下巴道。
池莘下意識覺得他要問重華宮的事。
不是我劈的你老婆啊!是錦衣劍!
錦衣:……
如果錦衣有劍靈,那麼此時池莘的識海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朕聽聞霧月劍術可除魔天地間,而朕的重華宮最近烏煙瘴氣,朕懷疑有妖魔作祟。不知池小友有何看法?”寧帝道。
池莘想安慰他沒事啊就是鬧鬼而已。
“陛……”“太後娘娘駕到——”
池莘的話被堵在嘴邊,她趁著眾人都看向殿門外時一個翻身跳進了自己位置,然後乖乖坐了下來。
嚇死了她以為皇帝要對她把自己老婆劈成兩半這件事情興師問罪了。
“母後大駕光臨,是兒臣有失遠迎了。”寧帝笑吟吟看著來人,直接落座也不起身,就這麼單手撐在伏案上說道,看起來像個世家大族的紈絝子弟。
池莘心想原來寧帝也有這副麵孔,還以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會更嚴肅一點呢。
原來你也喜歡嬉皮笑臉!
但這次她卻聽清了底下人的竊竊私語:
“陛下這是……?”“早就聽聞皇帝與太後不對付,今日一見……”“他們不是一家人嗎?”“……”
太後神情嚴肅,人值花甲卻也隻是鬢角有幾縷白發,臉上的皺紋絲毫不影響她那絕代風華的樣貌。
“陛下倒是好興致。在此設宴,何不請哀家一同享樂?”
太後無視殿內的其他人,單刀直入地朝著北側主座的皇帝問道。
寧帝笑著放下酒杯,道:
“兒臣可是派李公公去母後那兒問過了,母後親口說的不願前來,母後這是忘了?”
太後一皺眉頭,隨後笑道:
“哀家沒忘,這不是想來看看諸位?”
隨後她側身對一旁的宮女道:
“來人,把‘那個’拿上來讓大家都看看!”
眾人聞言紛紛向殿外看去,隻見一位宮女小步走進殿內,手中抬著一個檀木置物盒。
那宮女走到殿中站定,隨後打開了盒子,裏麵的東西令在座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無他,正是池莘昨日一劍劈成兩半的遺像。
池莘:我艸,太後陰我!
寧帝神色一驚,太後卻搶在他之前開口道:
“陛下可認得此物?”
寧帝強行鎮靜下來,嘴角揚起笑道:
“母後,這是兒臣的皇後啊。”
太後聞言像是氣急了,笑道:
“皇後?一張遺像算哪門子皇後!她現在可是碎成了兩半!你堂堂寧國皇帝,難道真要在這一縷孤魂野鬼身上栽死不成?天下女子甚多,隻要你想便是後宮佳麗三千!……”
寧帝笑而不語。
太後怒發衝冠,忽然猛地將那遺像向寧帝扔去,寧帝一抬眸,禦前侍衛便將它攔住,隨後交給了寧帝。
寧帝笑意吟吟地用手摩挲著遺像上女子的臉,道:
“母後,兒臣說過這一生一世,隻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