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停在三人剛才待的地方,眼睛看著宋之尋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次日一早,宋之尋便又來拜訪了,隻是今日未帶侍衛,僅自己一人。
“先生,在否?我有事請見,所為之事並非有私,若先生在,可否出來一見,聽我一言。”如同昨日一般,宋之尋依舊輕敲著門,態度誠懇地求見安意。
半晌,裏屋木門吱嘎一響。安意邁著散亂沉重的步伐打開了大門。
邊走邊喊:“誰啊?大清早地來敲門,壞人好夢,有沒有點道德啊!”
門外宋之尋聽到這女聲,麵露些驚訝,沒想到那高人所薦之人,竟是位女先生。到底也是帝王,待安意開門之時,麵色已恢複如常,情緒上也沒什麼異樣。
沒等安意說話,宋之尋恭敬開口:“先生安好,學生宋之尋,為天下大事,特前來請先生出山。事況緊急,冒昧打擾,特在此賠罪,請先生見諒 ”說完,退後一步,雙手作輯深鞠躬,朝安意行禮。
安意輕扶,見宋之尋如此,臉上有明顯了歉意,趕忙開口:“陛下,不必多禮,草民愧不敢當 ”,又揚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接著說:“陛下裏麵請,你所為何事,我早已知曉,我們進去說。”
其實,宋之尋對安意所謂的早就知曉,一點也驚訝,他知她早就知曉,正如自己也從高人那得知,安意會隨他出山一樣。
隻是有些不解,為何安意不馬上跟自己出山。
屋中坐下後,宋之尋忍不住疑惑開口:“先生為何……”
安意搶先開口:“我知道你知你心中所惑,也知你所知,正如你所知我一樣。我確實答應了那個老爺爺出山輔你,可我仍想聽聽的想法,你比我更清楚,這天下事遠比自己所想的麻煩,既如此,你又怎麼能確定自己能做好這為天下力挽狂瀾的君主呢?換句話來說,你怎麼確定自己能做好這亂世之主呢?而這問題的答案也將成為我能夠盡心輔助你的理由。”
宋之尋微微一笑,並未作答,而是陷入了回憶。
回憶裏,受了委屈的小宋之尋靠在母後溫暖的懷抱裏,怯生生問:“母親,為什麼我聽話懂事,不去爭不去搶,他們還是都不喜歡我,都要欺負我?連父皇都恨不得我去死,真的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母親見小宋之尋委屈,也含著淚,濕啞著喉嚨輕輕安撫著:“好尋兒,這不是你的錯,你一直都是母後的好尋兒,這都是母後的錯,是母後不好,是母後不該。”
經這落水一事後,母後叮囑自己要更加避讓,不去爭不去搶。結果換來得卻是別人變本加厲的欺負,那時自己這個皇七子就是個笑話,人人可欺人人可踩。
盡管如此,母後依舊一邊安撫,一邊告誡著退讓,直到後來母親被小人所害,丟了性命,她依舊說著不要去恨,要帶著愛人之心去活著,去守護他們。
那時,宋之尋不懂,為什麼母後明明跟自己一樣受盡他人的欺辱,還依舊要自己忍著不去恨,還要自己去愛去守護。
他心中很恨很恨,恨不得那些欺辱過自己和母親得人立馬去死,卻也知掩藏下恨意,討好著那些人,尤其是那所謂的昏庸無能的父皇。
隻可惜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那父皇從始終至終都沒拿正眼瞧自己,反而更加放任別人自己欺負。
直到有一天,他一臉討好,帶一個陌生男生來見自己的時候。
他才知道原來所謂的父皇也是有好臉色的,那天父皇笑著留陌生男子單獨跟我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