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鮮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陛下宴請賓客，是前線告捷之喜，亦是充盈後宮之樂。
江澤瑞卻是高興不起來，他隻是禦膳房的小廝，從一開始就忙碌到現在，連陛下的麵都見不著，好不容易得以歇息，卻又被人安排了差事。
“臭小子，去給陛下送盤點心。”
江澤瑞動作一頓“送去羅浮殿嗎？宴會散了?”
得到了肯定回答，江澤瑞才端起點心，熟門熟路地往羅浮殿走。
羅浮殿是陛下的寢宮，但此刻卻是出奇的安靜，除了一個隨從太監外不見其他人影。
江澤瑞早已習慣，每次他要過來，陛下總會將其他人支走。
“小澤瑞可算是來了，陛下可等久了。”總管太監是個不著調的，與他說話時總帶著戲謔，江澤瑞沒與他多說，微微頷首就往殿內走。
大殿裏亮著暖黃的光，陛下一身黃袍坐在榻上，支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見他進來也沒動靜。
江澤瑞沒轍，隻能向他走近，把點心放在一旁的小桌上。“陛下……”
他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眼前人突然就有了動作，攬上他的腰肢，把人扯到懷裏。
江澤瑞沒有反抗，隻是順著動作虛壓在他身上。
帝王將頭埋在他的脖頸旁，像小動物一般輕嗅，發絲拂過肌膚，漸漸泛起癢意。
江澤瑞下意識向後躲了，帝王抬起頭，似有些不喜。
“癢……唔。”
帝王的手按著他，下一秒就吻了上來，江澤瑞閉了眼，任他索取。
陛下很喜歡吻他，每次都吻得很深，像要把他吞入腹中。
別人都不知道，他是帝王的人。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叛經離道的事。
“朕不去找你，你就不知道主動來找朕?”
江澤瑞氣息微喘，想要說些什麼，餘光卻瞥見桌案上的另一個物件——托盤上盛著幾個綠頭牌 。
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陛下有其他人了，可以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地出現在陛下身邊的人。
“奴以為，陛下不需要了……”
帝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從托盤中拿起一個牌子，上好的玉質，掛著穗子，遠遠望去像是玉佩。
帝王把綠頭牌放入他的手中，笑著看著他“不知道澤瑞何時能讓朕如願。”
江澤瑞一愣，低頭看去，那綠頭牌上竟刻著自己的名字。
“奴身份低微，豈敢……”
他隻是一個宮奴，灑掃庭內、劈柴熬湯，連下等的太監都能踢他一腳。而他的愛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帝王說愛他，說眼裏隻有他。
荒謬、虛偽，但他信了，不顧身份不顧禮義廉恥，和帝王纏綿，甚至他還是個男人。
可是帝王娶了皇後，又納了三宮六妾，枕邊人越來越多，而他隻能看著。
“陛下，放過奴吧。”
環在腰間的手驟然收緊，帝王麵露不喜。
“澤瑞，別說笑。我說過我不愛她們，隻是宮規和皇權需要，你知道的，我想做個明君。擴後宮是民心所向，是為了江山社稷。”
軒轅離不再自稱“朕”，像個平常人家的丈夫向妻子解釋。
每次這樣，江澤瑞就會心軟。
帝王對他太好、太過縱容，他可以耍小脾氣，可以拒絕，甚至縱容他直呼其名。陛下溫柔，會給他一切，從未在乎他的身份，給他全部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