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屋內傳來少年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少年奄奄一息地倒在床榻上,白皙的肌膚上附上一層薄汗,白色的床單被抓得一片淩亂。
江澤瑞把最後一根針收回包裏,看向戲過多的少年,有些無言。
“你這樣我會以為我的技術很差。”
針灸雖有一絲疼痛,但絕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陳易遷扯著被單擋在胸口,活像被欺負的小媳婦,可憐巴巴地說道:“哥哥,可是我怕痛嘛。”
“明天我來之前把藥喝完,不然我再給你紮針。”
兩人雖隻認識一天,但或許是陳易遷性格使然,江澤瑞竟一點也不覺得生分,說話也不客氣了些。
好在對方並沒有介意,隻是不情不願地答應,就自己收拾自己去了。
等到出門,已經申時了。
“去玩咯!去玩咯!”少年走路帶跳,哪還有剛才的半分模樣,江澤瑞十分無奈,但嘴角也掛上笑,跟在少年身後。
陳易遷已經安排好了今天一天的行程,直接帶著江澤瑞去了茶館,裏麵有個先生在說書。
他尋了個座位,拉江澤瑞坐下,還不忘叫小二上一壺菜,擺上幾個瓜果。
興奮地看著底下的說書人,江澤瑞覺得好笑,陪著他坐下,一邊又覺得新奇。
他以前也幾乎沒出過門,見過的光景並不比陳易遷多,倒是沾了福,也跟著見了不少東西。
末了,陳易遷又拉著他去爬了山,說是要看日落,少年的精力好像怎麼也用不完,連江澤瑞都被感染了,他身子骨差,此刻卻也不知疲憊一般,一點停下的想法都沒有。
夕陽很美,陳易遷問他:“事物即將消逝的一瞬間,是不是都是賞心悅目的。”
江澤瑞沒有回答,他也不太在意,隻是接著說,“我希望是。”
少年的眼底閃著光,隨著落日收起最後一絲光芒而變得黯淡。
兩人一路瘋玩,晚膳沒有吃什麼正經東西,隻是在夜市裏瞎逛,看上什麼就吃什麼。
第一次吃辣,少年的嘴被辣得通紅,但樂此不疲,江澤瑞笑著給他買了杯蜜水。
“還有最後一個地方!”
少年緩過來之後,帶著江澤瑞去了另一條街。
街邊熱鬧,房屋裏還時不時傳出異樣的聲音,幾位姑娘站在欄邊,手裏扯著彩巾朝過路人揮手。
“爺進來玩啊。”
江澤瑞看向陳易遷,不可置信地問了句:“你真的要進去?”
少年點頭,美其名曰,見見世麵。
陪了大半天,自沒有最後不陪的到底,主要是這世麵,江澤瑞還真沒見過。
兩人抿著唇進了門,許是因為他們長相精致又年輕,衣著也算得上富貴,樓裏的姑娘們對他們極其熱情。
一進去就被十來個姑娘團團圍住,姑娘穿得薄,幾乎可以透過布料看見肌膚,兩人嚇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最後又慌忙地逃了出來。
“好嚇人。”陳易遷心有餘悸,江澤瑞還扶著牆喘氣。
“這世麵你算是看著了。”
兩人都有些狼狽,衣裳不知被誰扯得有些淩亂,還沾了一身的胭脂,江澤瑞都覺得再待久些自己就要醃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