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天空無雲萬裏,活躍整個夏天的太陽終於漸漸安靜,斜掛天上,變得和煦溫順,秋風微撫,吹動林間竹葉沙沙作響,幾許的山果香飄,聞之醉人心脾。
綺霧山下,幾間山竹搭建的屋子傍山而立,屋前一片空地上,稀疏植著幾株山竹果樹點綴,屋後是一片沁人清香的菜地,倒是一副寧靜安詳的山野畫卷。不遠處一條小河蜿蜒而過,青山綠水,人跡渺無,盡顯竹屋主人貼近自然的悠閑自得。
“小白,快起來,師傅在叫我們哪,今天可是三十年一次綺雲聚會的日子。快起來,去晚了可是要被人笑話我們不知禮數的。”一個青衣藍褲,麵相憨實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站在床邊,不斷的用手推晃著床上正在蒙頭酣睡的人。
忽然,屋外傳來一道溫和悅耳的聲音,“楓兒,小白還沒起來嗎?你過來幫為師收拾一下東西。”雖然嚴雲一直很看重這次綺雲聚會,但語聲中依舊沒有一絲焦急摻雜。
皺眉苦思那些執意要將綺雲聚會提前的人有何目的?自從他接到各派聯合發來希望提前舉行綺雲聚會的玉簡以來,嚴雲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無法運用紫薇天心推算出來,莫非是為了那件東西?!若真如自己推測,無夢派可就……
在床邊的人聽了,急忙應了一聲,然後更加使勁兒的搖晃小白的腦袋,可令人奇怪的是那個睡覺的人依舊沒有絲毫反應,恍如死人。
看著自己師弟的一貫表現,風兒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師傅在叫我,你快起來,我先出去了。師傅,來了——”還未說完,人已經跑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回身低聲輕叱,手捏法訣向著床上一指,一道幾乎肉眼難察的淡藍色氣箭緩緩的射向小白高聳的屁股。不敢細看寒霜訣是否奏效,風兒飛快轉身跑出屋子逃離現場。
濃濃的憂慮充滿心間,嚴雲不是為自身安危擔憂,而是為無夢派的千年傳承憂心。望著快步走來的大徒弟藍楓,想想屋內酣睡的二弟子小白,嚴雲不由苦笑。誰又能想到千年前盛極一時的無夢派到如今也隻剩下區區三人。
也許過了今天,便連三人都剩不下了吧,一絲落寞的苦意出現在嚴雲平凡的臉上。不過,若真當我無夢派好欺負,他們怕還是不夠資格。就算為了這兩個自幼帶大的徒弟,我嚴雲也要讓修真界大吃一驚,更何況無夢派的威名決不能在他手裏毀掉。
“唉呀,你們這幫臭小子看電視就不能小點聲,震得我床都晃了,奶奶的,剛才誰又用針紮我了,小六你又欠揍了是吧?”藍色氣箭終於射中小白的屁股,讓他有了反應有了反應,但嘴裏卻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聽到沒有人搭腔和每天的例行鬥嘴,小白感到有點不太適應,急忙睜開眼睛四處一掃,沒人?!莫非自己要遲到了?接著全身一震,保持著揉眼的姿式僵定在那裏,嘴巴張得巨大,難以置信看著四周的一切。
我這是在哪裏?
入眼並不是自己早已熟悉的由鋼筋水泥建造的三樓宿舍,而是帶著一股淡淡竹香的竹屋,屋裏簡陋家具擺設幾乎是讓杜白感覺自己走進了原始社會。
透過木棍支起的窗戶,可見樹木林立,青蔥蒼翠,耳邊響起的是晨鳥輕快的歡鳴。蔚藍如玉的碧空,幾絲戀戀不舍的幾乎肉眼難見的飄雲掛在天際,點綴著略顯單調的天空。
一定是老大他們跟自己鬧著玩的,杜白心裏稍定了定神,自己安慰自己道。
他們這次的惡作劇成本可大了!難道自己這幾天又有什麼不注意的地方得罪他們了,不然怎麼會這麼不惜血本!
“嗬嗬,連衣服這種道具都準備好了,也好,讓老子就來個將計就計整整他們,嗬嗬……”杜白自言自語的拿起放在身邊簡陋竹椅上的質地粗糙的麻布衣服,皺著眉頭穿了起來。這些衣服還真是很怪,真不知道過去那些先人們是怎麼研究出來的這種新式的衣服和複雜的穿法。
“唉!古代什麼都好,科技不發達,所以做什麼事就簡單了好多,可是為什麼偏偏衣服要這麼的難弄。”杜白看看自己身上被自己穿的不倫不類的衣服,有些啼笑皆非的想到。
“誰把我的皮鞋穿走了?這幫混蛋,那可是我前天剛買的啊!”看著地上的一雙隻會在出土文物中出現的布鞋,杜白嚷道,心裏暗暗咒罵著自己宿舍的這幾個家夥,待會兒自己一定要報這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