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客廳一片寂靜,四周不見一個下人。
一聽曹將軍所言,顏泓差點笑出聲,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他還正為如何找借口讓曹將軍帶他進宮發愁呢。
顏泓卻故作驚嚇:“大人,你莫說笑,那可是欺君之罪!”
“小兄弟,莫怕,且聽我道明原委,再做決定不遲。”曹將軍早已料到顏泓會拒絕,畢竟這是殺頭大罪,如果失敗或者暴露,連他也不能全身而退。
經過曹將軍的講述,顏泓才知道,原來自他死後,顏洄就一直沉浸在自責之中,認為是自己沒有為他分憂,導致他因病早逝。
顏洄現在有一子兩女,兒子名為顏沛;本來顏沛成為儲君順理成章,但是不久前,朝臣再次請顏洄立太子時,卻不想顏洄要將顏沛過繼到先皇名下,不然絕不立太子。
朝野炸了鍋,怎可為彌補自己的遺憾便將親子過繼給死去的兄長?雖說隻是個形式,但是這是一國儲君,將來要做宣國的皇帝,怎能如此!
“那曹將軍為什麼要我冒充先皇的子嗣?”顏泓故意問道。
“小兄弟有所不知,你與先皇簡直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今日我剛見到小兄弟,差點以為是先皇複活了。”
“當真?我真和先皇長得這麼像?”
顏泓戲癮上身,真把自己當成一個剛出深山不知世事的小子;心裏卻在腹誹:哎呀,曹將軍,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先皇就是複活了。
“不知小兄弟有沒有去神廟看過?你去了就會明白你與先皇到底有多相似。”
“這與神廟有何關係?難道神廟裏立了先皇的雕像?”
“沒錯,當年先皇仙逝後,百姓為感念先皇的恩德,自發在神廟裏供奉先皇的神位與神位。這些年來,供奉先皇的人比供奉神明的人還要多。”
曹將軍感歎,“宣國以有先皇為福啊。”
顏泓沒想到自己在百姓心中這麼高大。他也不再推辭,萬一曹將軍把念頭打消了,他還怎麼進宮找顏洄。
“曹將軍,我決定,答應你,‘當’先皇的子嗣。”
這麼突然!曹將軍原以為自己還要再費好些口舌,誰承想還沒開始發揮自己的“不爛之舌”,這鳳燕就答應了。
“鳳小兄弟,此話可當真?你可清楚此中要害?”
“曹將軍,你放心,我雖一介小兒,但先皇如此賢明,當今陛下兄弟情深,我深受感動。實不相瞞,我是鳳家收養的。聽我的養父母說,我不知被誰放在山裏,幸虧福大命大,被外出打獵的父親撿到。現在家中隻剩我姐弟二人,第一次出飛虎山,能幫到大人,幫到陛下便是小子我的福氣。”
顏泓胡話張嘴就來,看得一旁的一直沒說話的鳳淼目瞪口呆,若不是她知道顏泓的底細,她肯定相信他了。
“小兄弟高義,明日你且好生休息,後日我們便進宮麵聖。”
曹將軍今天一大早進宮,出宮遇見顏泓後又謀劃此事,早已身心俱疲。
一直在曹將軍身邊候著的管家見自家將軍麵露疲色,便向顏泓二人道:“夜已深,二位今日車馬勞頓,想必已經乏了,我已著人準備好洗澡水,這就讓人送你們回去休息。”
顏泓一時被這逐客令無語到,這簡直是用人朝前。算了,反正他的目的已達到,吃飽喝足回去睡覺比較爽。
二人跟著下人回到客房,不一會,顏泓便進入了夢鄉,而鳳淼自然是修煉。
曹將軍的書房燭火還“劈裏啪啦”燃著。
“將軍,那小子油嘴滑舌,一看就不靠譜。”管家擔心道,今天顏泓的表現吊兒郎當,根本讓人信任不了。
曹將軍歎了口氣,“箭已上弦。你也下去休息吧。”
約定的時間一轉眼就到了。
這天剛好是十五,上朝的日子。
辰時剛過,顏泓正躺在院中翹著二郎腿曬太陽,就看見曹將軍穿著紫色官袍朝他走來。
“鳳兄弟,你可準備好了?我們現在進宮。”
“好。”
勤政殿,顏洄坐在禦桌前批奏折。
其實這些奏折不用看也知道,都是勸他不要過繼沛兒。顏洄有些泄氣,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大臣正事不幹,偏盯著他這點家事。
他有時就在想,他要是有皇兄的一半就好了。皇兄在位時,他的決定大臣們從不違逆,而現在這點形式上的事自己都處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