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將人抱回了車上,男子揚起鞭子朝狠抽了毛驢一記,“蠢驢!我不過打個盹你都能撞到人,真是蠢到家了!”天邊已經漸漸泛白,晨霧中的土路上,滿腹委屈的毛驢調了個頭拉著板車朝不遠的村落疾馳而去。

“齊大夫,快開門!”男子架著蕭燦的胳膊,把麵前的門板敲的震天響。

屋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半晌,門才被打開一條縫,“是天佑啊,怎麼這麼早來,秦老爺子又犯病了?”被叫做天佑的男子沒做回答,擠進屋裏將蕭燦放到了堂中的臥.榻.上,跟過來的齊大夫掌燈一看,有些吃驚,“這是哪家的公子,怎麼傷成這樣?”

秦天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神情懨懨道:“不認識,路上撿的。”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他撞驢上了。”一聽是被撞傷的,齊大夫不敢怠慢,趕忙上前仔細查看,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

“天佑,這小公子身上的傷可有點奇怪啊。”秦天佑剛剛並沒仔細檢查蕭燦身上的傷,聽齊大夫這麼說,便上前看了一眼,一看之下頓時愣住了。

隻見榻上躺著的少年發髻散亂,身上隻著了貼身的裘衣,纖細的頸上一道青紅淤.痕清晰可見,這傷任誰都能看出肯定不是被驢撞的。

“嘖嘖嘖……”齊大夫仔細查看著蕭燦頸上的淤痕,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被勒這麼狠居然還能活著,這娃娃倒是命大……”

“既然不是被驢傷的,我走了。”秦天佑暗自鬆了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要朝外走。

一聽他要走,齊大夫趕忙攔住,“哎、哎、哎,你走了他怎麼辦?人是你帶來的,丟我這算怎麼回事兒啊?再說,我這不還沒驗完傷呢嗎!誰說一定不是被驢傷的了?”

秦天佑僵住腳步,表情明顯有些煩躁,“那就快驗!”

齊大夫白了秦天佑一眼,回身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蕭燦頸上的傷,隨即又看了看那條染了不少血跡的褲子,眼裏閃過一絲狐疑,“來搭把手。”

秦天佑頓了一下,皺著眉走上前幫齊大夫給蕭燦翻了個身。

將蕭燦的褲子往下拉了一點查清血跡的來源,齊大夫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怎麼回事?天佑你……”

秦天佑看到蕭燦那見不得人的傷時,心裏也是一跳。意識到齊大夫竟懷疑這事是他做的,秦天佑眼底深處湧上一絲寒意。

齊大夫有些心虛地避開秦天佑的視線,話鋒一轉吩咐道:“……你,你先去給我打盆水來。”

秦天佑冷哼一聲轉身向後堂,不多會兒便端了一盆水走了進來,哐當一聲重重地把盆撂在了桌上。

正在仔細給蕭燦檢查傷勢的齊大夫被突如其來的的聲響嚇了一跳,回過頭正對上秦天佑那張掛著冰碴的臉,嘴角不自覺抽了一下。這小子,平時看著就冷眉冷眼的,這一生起氣來更是要把人活活凍死,還是不要多管他的事為妙。

為了趕快把二人打發走,齊大夫胡亂地清理了一下傷口便拿出藥箱裏的藥膏給蕭燦抹了起來。

涼絲絲的,好舒服……

昏迷了半天的蕭燦緩緩地醒了過來,感覺到身後有異樣便迷迷糊糊地回頭望去——咦,這老頭是誰?幹嘛一臉正經的盯著他的——“啊”沒等蕭燦反應過來,後麵猛地傳來一陣刺痛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條件反射地崩緊了身體。尼瑪!居然敢爆老子菊.花!

正給蕭燦上藥的齊大夫手指被夾住,一張老臉漲的通紅,“這、這……你倒是鬆鬆啊……”

我鬆你妹啊!還不讓人自衛啊?人家犯了痔瘡在流血你看不到啊?

見蕭燦憤恨地看著自己,齊大夫心裏更慌了,一咬牙用力地將手抽了回來,疼得蕭燦除了哀叫還是哀叫,想罵人都罵不出來。

齊大夫輕咳一聲掩飾了尷尬,一邊用布巾擦掉手指上殘留的藥膏一邊正經臉道:“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內個天佑,這藥膏你拿著,一日塗兩次,人可以帶走了!”

一聽這話,蕭燦止住哀嚎僵著脖子轉過頭,當他看到站在一旁的秦天佑時,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一滴飽含屈辱的淚水順著臉頰輕輕滑落——被爆也就算了,為毛還要有人圍觀?

看到蕭燦雙肩微顫,哭的那叫一個天見猶憐,秦天佑冷哼一聲別過臉去,耳朵卻很可疑的紅了起來。